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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少年笑眯眯地恍然大悟般啊了一聲又問:“你跟裴新是朋友?”
&esp;&esp;李聞虞聽到裴新的名字幾乎是條件反射般身體緊繃起來,不動聲色地拉開了一點兩人的距離,語氣平直:“你認識他?”
&esp;&esp;“認識啊,”對方不太在意李聞虞遠離的動作,坦然道,“不過應該沒你倆那麼熟。”
&esp;&esp;李聞虞立刻斬釘截鐵地說:“我跟他不熟。”
&esp;&esp;“不熟啊,”那人似乎覺得這話有意思,歪著頭,眼底的笑意越發濃郁:“不熟挺好的,他也不是什麼好人。我叫應惟,你叫什麼名字?”
&esp;&esp;李聞虞蹙著眉,眼裡的警惕更深,正想開口說話時,卻感受到頭頂被一束陰影籠罩。
&esp;&esp;“誰不是好人?”裴新手裡拎著藥,另一隻手插在兜裡,居高臨下地看著剛才還在交談的兩人,臉色看著不是很好。
&esp;&esp;應惟懶洋洋地靠在椅背上仰著頭,仍舊笑著聳了聳肩:“你說呢?”
&esp;&esp;裴新冷笑了聲,把藥扔進李聞虞懷裡然後把他撈起來,沉著嗓子說:“走了。”
&esp;&esp;這話不知道是跟誰說的,但李聞虞一晚上玩具似地被他拉來扯去,早已停止掙扎無所謂地跟著他走。走出幾步後又略帶點探索地回頭看了應惟一眼。他還是那個姿勢靠在座位上,發現李聞虞的目光後一雙圓眼笑得彎成月牙。他揮了揮手,嘴唇無聲地動了兩下,說了句再見。
&esp;&esp;醫院外面又起了一場風雪,有車從路邊呼嘯而過,一片原本已經墜下的雪粒子和樹葉隨之而起,在路燈下逐漸透明,而後緩緩再次落地。
&esp;&esp;裴新還捏著李聞虞的胳膊,頭髮凌亂地從眉毛上掠過,神色很淡地吐出團團白色霧氣:“你剛剛跟他說什麼?”
&esp;&esp;李聞虞木然地跟著他走,但沒看他,也不說話。
&esp;&esp;直到又一陣冷風吹過去,他肩膀忍不住打了個顫,裴新又是一聲冷嗤:“有這麼冷?”
&esp;&esp;李聞虞身上只有一件毛衣,又發著低燒,凍得緊咬牙關才忍住沒發抖,此刻聽到這冷冰冰的嘲諷也冷笑了一聲:“你把外套脫了試試看。”
&esp;&esp;裴新的腳步就頓了下來,他很利落地把身上的大衣脫了下來搭在臂彎裡,側頭看了眼李聞虞凌亂在風中的眉眼,攤手展示一般說:“脫了。”
&esp;&esp;李聞虞就又不說話了。
&esp;&esp;裴新冷哼了聲,挑了挑眉:“剛才跟人說話說得挺起勁,這會兒啞巴了。”
&esp;&esp;李聞虞掃他一眼,又是那個看精神病的眼神,被他這麼看多了,裴新都覺得自己可能真是個精神病。
&esp;&esp;李聞虞的聲音在夜風裡很飄渺,也很冷漠:“我只跟正常人說話,不跟瘋子溝通。”
&esp;&esp;“正常人?應惟?”裴新揚著下巴,又是一聲帶著嘲諷和不屑的冷笑,“李聞虞,你的眼光差得離奇。”
&esp;&esp;“用不著你管。”李聞虞的臉燒得有些發紅,加上紅疹的擴散,在暗夜裡都能看得十分清晰,他下半張臉藏在衣領裡,聲音透出來就有些啞。
&esp;&esp; 孤木
&esp;&esp;到小區門口時,已經將近十點半。
&esp;&esp;裴新攥著李聞虞的手,後者已經陷在睡夢中沒有什麼反應,連車停下也沒有醒過來。
&esp;&esp;老舊的小區到這個時間已經沒有燈光,整個路口被黑黢黢的樹影和冷風灌滿,保安亭裡亮著一點點微弱的燈,隱約能看見有人靠在那裡打瞌睡。
&esp;&esp;李聞虞的臉和脖子抹了藥膏,他自己憑著感覺抹的,有些地方很不均勻。一點點白色粘稠的藥膏沾在如羽睫毛上,睡顏寧靜,將平時激烈或冷漠的情緒掩藏在了瘦削輕薄的皮囊之下。明明不算狼狽,但看起來很讓人可憐。
&esp;&esp;裴新只看了一眼,就覺得自己有些硬了。
&esp;&esp;李聞虞其實睡得並不好,他恍惚中覺得自己在不住地打冷戰,可是思緒卻怎麼都無法從張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