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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菜裝在黑紅色漆盒裡送進來，白底青花的瓷器，一盅盅一碟碟，菜品精緻，掀開了，逐一擺在餐桌，李聞虞好像忽然恢復嗅覺一般聞到了濃郁的香味。
&esp;&esp;“吃吧。”裴新看了眼手錶，稍稍直了直背。
&esp;&esp;李聞虞先喝了一口湯，燉得很濃的黨參烏雞湯，湯色奶白，略呈膠質。幾口下去胃裡終於升起一股暖意，舌頭在口腔裡孩子氣地颳了刮牙齒，清瘦的面頰面板下浮起一處小小的凸起。
&esp;&esp;裴新往他面前推了一盤模樣精緻的小碟菜：“嚐嚐看。”
&esp;&esp;李聞虞緘默著，繼續吃碗裡夾好的菜。
&esp;&esp;裴新抬眼正要說話，一通電話打進來，他看了一眼，沒什麼表情的接起來。
&esp;&esp;李聞虞聽不見對面的聲音，但裴新的神色看起來還算愉快，他一手舉著手機附在耳邊，一手放在桌子上，手指微微蜷曲，閒散地點在桌面上，滴答滴答，像是計時的細針。
&esp;&esp;“行，我等會過去。”他很快結束通話了電話。
&esp;&esp;李聞虞立刻把視線挪開，欲蓋彌彰地夾了一筷子燒鵝塞進嘴裡，感受到頭頂的目光仍在，他又去夾轉盤上的如意卷。
&esp;&esp;裴新皺眉阻攔：“這個你不能吃，裡面有海鮮。”
&esp;&esp;李聞虞一頓，一邊抬眼看他一邊呆呆地把筷子收了回來，嘴裡的食物也停止了咀嚼。
&esp;&esp;“這是你後來自己加的，不是我點的。”裴新很無辜地聳肩。
&esp;&esp;因為這菜在選單上看著挺漂亮，李聞虞愣愣地想。
&esp;&esp;“看什麼呢，”裴新打了個響指，“嘴巴塞得跟倉鼠似的，還吃不吃了？”
&esp;&esp;李聞虞眨了眨眼，嘴裡恢復了咀嚼動作，他快速把那塊燒鵝嚥下去才說：“我一會兒自己回去就可以，你要是著急就先走。”
&esp;&esp;“我走去哪？”裴新慢條斯理地喝了一口湯，“要去你也得跟我一塊兒去。”
&esp;&esp;李聞虞不假思索：“我一會兒還……”
&esp;&esp;“晚上八點鐘之前我會送你回去。”裴新打斷他，語氣不容置疑。
&esp;&esp;兩人出餐廳時天色還很早，李聞虞被裴新拽著上了一輛黑色轎車，李聞虞身旁的車門被大力關上，裴新從另一邊上來，司機並不是王叔。
&esp;&esp;車朝著他們回來時的反方向，城市的中心駛去，最終停留在一家酒吧面前。
&esp;&esp;李聞虞看見酒吧的牌子就猶豫著不肯下車，僵持了幾分鐘，裴新的耐心終於耗盡，直接拉著他下來進了酒吧。
&esp;&esp;按理說他們是不能進去的，但門口的工作人員看見來人是裴新，只剩點頭哈腰，完全沒有要檢查的意思。
&esp;&esp;霓虹燈快速閃爍著，讓人睜著眼卻快分辨不出顏色。混亂的燈光張牙舞爪地吞噬著這裡的一切，嘈雜的人群毫無知覺地淹沒在其中，音樂的節奏與聲量像是不震到人心跳停擺不罷休。
&esp;&esp;李聞虞被裴新握著的手腕很突兀地發著燙，越往裡走，人群越密集。
&esp;&esp;“喲，裴哥，裴哥來了，稀客！”有人從卡座站起來，燈光迷亂，看不清臉。
&esp;&esp;裴新懶洋洋哂笑：“整得跟妓院的老鴇似的。”
&esp;&esp;“你他媽怎麼那麼慢，大過年的讓大傢伙在這等你呢！”一個穿著黑夾克的男人放下手中的玻璃杯，整個人靠在沙發背上朝裴新笑嘻嘻。
&esp;&esp;裴新把他的腳踢開，拉著李聞虞坐到中間，挑眉笑得懶散：“以為都跟你們似的閒呢，天天泡在這破地方。”
&esp;&esp;有人湊過來給他倒酒，順便也給李聞虞倒了一杯，李聞虞縮著身子下意識往後遠離陌生人的靠近，那人眼睛一眯：“裴哥這你朋友？以前沒見過啊。”
&esp;&esp;裴新這才朝這邊瞥了一眼說：“不用給他倒酒，他不喝，拿瓶飲料就行。”
&esp;&esp;那穿著黑夾克的人瞬間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