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他下意識搖搖頭:“怎麼會,你媽媽是個有名的鋼琴家,怎麼會不希望後繼有人。”
&esp;&esp;“後繼有人,”裴新很玩味地重複了這個詞,語氣像嘲諷,“可能她打心眼裡覺得我不配繼承她,也從來都沒有承認過我。”
&esp;&esp;李聞虞呆了呆,似嘆息般開口:“沒有人會不愛自己的孩子的。”他臉上越來越紅,火燒雲一般一直蔓延到衣服遮擋的地方,暖色燈光下更加明顯。
&esp;&esp;裴新只淡淡瞥了一眼,就確信他已經喝醉了:“她從我出生就想掐死我,可惜沒成功。我記憶中第一次見到她就是四歲時,她一見面就教我彈琴,那時我甚至不知道她就是我母親。”
&esp;&esp;黎簌那時還很年輕,是國際知名的鋼琴演奏家,也指導過很多優秀的學生。但在裴新的教導上,她是格外急於求成的,因為她打心眼裡不相信自己和那個男人的結合會有什麼好的結果。她教裴新彈琴,只為了證明他絕沒有這方面的天賦。
&esp;&esp;但事實證明,裴新是有天賦的,而且異於常人。從發現這件事情之後,黎簌終於願意把裴新留在了身邊,彷彿終於接受了這個代表自己失敗人生的種子。
&esp;&esp;直到十一歲那年,黎簌和裴平津的關係再一次惡化,她把裴新趕出了居住的別墅,讓他永遠都不要再出現。
&esp;&esp;裴新的記憶裡那是個很明媚的午後,別墅的花園裡蟬鳴聲不止,和他手裡流瀉出的琴聲一樣清晰生動。
&esp;&esp;後來黎簌和裴平津一前一後地從樓上下來,黎簌一向很少笑,但不管笑與不笑,她都是個美人。那天她卻笑著,只不過笑得瘋狂,臉上沒有一絲血色,抓起沙發旁的檯燈憤怒地將鋼琴砸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