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定要留給你的,我無論如何也不能再讓人拿走,你姑父最近又打算回來問你姑姑要錢,我只能把這錢提前給你……”
&esp;&esp;李聞虞耳邊空白,空洞地看著奶奶說話,奶奶淚眼婆娑,可說出的每一個字都像是一把利刃,死死紮在李聞虞心口。他好半天才木然地點點頭:“為了錢,原來是為了錢。”
&esp;&esp;奶奶佝僂著身子,顫抖地伸手撫上他的手背:“我們當時確實是,是……如果沒有那筆錢,你姑父欠的賭債是一輩子也還不上的,我們全家人都沒活路。”
&esp;&esp;那如果爸爸媽媽沒出事呢?如果對方沒有讓我們籤諒解書呢?你們知不知道那司機有多可恨……
&esp;&esp;如果……
&esp;&esp;李聞虞像個孩子一樣顫抖著肩膀哭起來,他哽咽著,嘴唇一張一合,但這些他都沒有問出來,因為似乎已經沒有意義了。一切,似乎本身就是沒有意義的。
&esp;&esp;
&esp;&esp;李聞虞回到客廳時,那碗陽春麵已經坨了,荷包蛋和掛麵吸滿了湯汁黏成一團,而後又像被抽乾水分一樣乾癟著。他記得奶奶說,坨了的陽春麵是不能吃,油涼了會傷胃。
&esp;&esp;李聞虞坐在餐桌前,拿起筷子將冷透了的麵條攪了攪,很乾,幾乎攪不動。他一聲不響地大口吃著,直到嗆得喉嚨發酸開始咳嗽都沒有停下。外衣口袋裡的存摺燙得像渾身被火燒起來,他終於停下筷子,整個人縮成了一團。這三十萬都能燙得他直不起身,那麼拿著更多錢的人呢,他們也會這麼想一想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