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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裴新冷冷掃過鞋櫃旁的兩雙鞋子，周身瞬間氣息陰沉到了極點，毫不客氣地直接推開楊城走了進去。
&esp;&esp;李聞虞聽到聲響，臉色變了變，轉頭朝玄關望去。
&esp;&esp;他今天本來就是去面試的，穿了件較為正式的純白立領襯衫，面料光滑柔和，早上和裴新一起出門時阿姨還說這件衣服襯他，兩人看著也格外相配。
&esp;&esp;當時李聞虞是什麼表情來著？
&esp;&esp;哦，就跟現在一樣，冷漠中帶著疑惑和十分的不情願，他眉頭緊鎖擦了擦手心的水：“你來幹什麼？”
&esp;&esp;裴新眼神陰冷，落在他身上顏色花哨的圍裙上，帶子繫著活結，虛虛纏著腰間，把那件襯衫擋住大半，白色袖口挽起，溼漉漉沾著水汽，彷彿也沾著這間房子的煙火氣。
&esp;&esp;他的態度和楊城一樣，說的話也一樣——你來幹什麼？
&esp;&esp;“我來幹什麼？”裴新恨不能咬碎一口牙，“你說呢？”
&esp;&esp;他大步過去，看見水池裡清洗了一半蔬菜，流理臺上放著的食材，彷彿更加怒不可遏，但他站定在李聞虞面前，似乎在等著李聞虞說些什麼。
&esp;&esp;李聞虞咬牙，無可奈何地嘆了口氣：“我不是說過了開車不安全，讓你別過來？”
&esp;&esp;裴新斂了斂眉眼，身上裹挾著暴雨天溼重的冷腥氣，緊盯著他的眼睛，好像想從裡面看出或摘取些什麼出來，但他很快放棄了，乾脆一把拉著李聞虞的手腕往外走。
&esp;&esp;楊城站在不遠處，原本只是忍耐著看著，見此情形立刻要上前來阻攔。
&esp;&esp;但李聞虞卻並沒有掙扎，先跟著走了幾步，才忽然開口：“等等……等等！”
&esp;&esp;裴新不為所動，李聞虞只好艱難地用單手解開了圍裙背後的結。
&esp;&esp;楊城攔在兩人面前：“裴新，你到底來幹什麼！”
&esp;&esp;裴新掃過他，眼裡的不屑像是與生俱來，帶著毫無掩飾的輕蔑和不耐煩：“滾開。”
&esp;&esp;李聞虞對裴新的脾氣熟悉得不能再熟悉，此時生怕他會發瘋動手，慌忙對楊城扯出個笑：“沒事的楊城，今天實在抱歉，有時間我一定請你吃飯。”
&esp;&esp;裴新神色陰鷙地垂眼看他，聲音冷得淬了冰：“沒有下一次。”
&esp;&esp;楊城頓時火冒三丈，然而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被李聞虞忽然塞了圍裙進手裡，李聞虞原本勉力維持的平和神色有些僵硬，眼睫顫抖：“我改天和你解釋，今天真的不好意思……”
&esp;&esp;楊城只是稍愣一瞬，裴新徑直大力撞開他的肩膀拉著李聞虞朝外走去。
&esp;&esp;李聞虞一直順從到出了門，手腕被扯得生疼，拉拉扯扯走到電梯口時耐心徹底耗盡去拽裴新的手：“很痛，鬆手！”
&esp;&esp;裴新回頭瞥了他一眼，直接把人拽進了電梯裡。
&esp;&esp;李聞虞踉蹌一下站穩，隨後發燙泛紅的手腕才終於被鬆開。
&esp;&esp;電梯門閉合，封閉的空間裡，他能清晰感覺到裴新周身盤踞壓抑著的濃稠戾氣。李聞虞既不想激怒他，也不可能安撫他，喘著氣靠在角落裡沒有說話。
&esp;&esp;直到下到停車庫裡，電梯門開啟，李聞虞又被塞進車裡。
&esp;&esp;疾風暴雨仍舊覆蓋著整座城市，但路上車輛已經少了很多，雨點砸下來嘈雜著鋪滿車頂。裴新一路疾馳，風雨呼嘯，車燈閃爍，訊號燈明明滅滅，如同天河倒傾。
&esp;&esp;李聞虞看著前面模糊成一片灰白的擋風玻璃，完全看不清前路，有些心驚，忍著頭暈說：“雨太大了，你開慢一點。”
&esp;&esp;裴新目不斜視置若罔聞，腳下的油門踩得毫不費力，眼睛裡仍舊滲著駭人的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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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簡直是瘋了。
&esp;&esp;李聞虞死死攥著手心壓下胃裡的翻湧：“裴新你先停一下，我想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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