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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李聞虞開得不快不慢，在晚高峰本來就擁堵的街道上顯得還算正常，一直到公寓停車庫裡倒車入庫時才露了點怯，多倒了幾次才成功。
&esp;&esp;裴新就在旁邊看著，不發表意見也不說話。
&esp;&esp;這點李聞虞倒還算滿意，把那袋花花綠綠的藥盒從他手上拎過來，無奈嘀咕了句：“手都這樣了還逞什麼強？”
&esp;&esp;裴新脫了手：“我右手好好的。”
&esp;&esp;“好好的……”李聞虞轉身朝前走，語氣不善，“好好的一會兒有什麼事兒別找我幫忙。”
&esp;&esp;事實證明李聞虞確實很有前瞻性，裴新剛一進門就鬧得很不安定。
&esp;&esp;在醫院這陣子李聞虞因為拿東西回來過幾次，雖然來去匆匆，但也算在小白麵前露過臉，但裴新卻沒有，於是小白一看見他進門就顯得異常熱情，幾乎要蹦起來往他身上撲。
&esp;&esp;裴新身上傷口多，稍不注意就會碰到，更何況小白哪裡知道分寸，他連拖鞋都沒功夫換，站在玄關一連退了兩步才站穩，費勁抬著左手躲避著小白拱來拱去的腦袋。
&esp;&esp;李聞虞一心想趁著腦子裡還記得醫生的囑咐將那堆藥分好，聽見聲音回頭才看見裴新還黑著臉站在門口，不知道被小白的爪子拍到哪裡的傷口，倒抽了一口氣。
&esp;&esp;李聞虞輕飄飄笑了一下才叫了聲：“小白！過來。”
&esp;&esp;小白停了動作回頭看他，然後屁顛屁顛地跑過去。
&esp;&esp;李聞虞蹲下來摸摸它的頭，壓低聲音有點酸溜溜地問：“怎麼就圍著他轉不圍著我轉，你只想他不想我是不是？”
&esp;&esp;小白哪裡聽得懂，哼哼唧唧一個勁拿鼻尖蹭他的褲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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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李聞虞挑挑揀揀將藥整理好，按吃藥的時間和量分放到三個盒子裡，之後才想起來他們回公寓沒來得及聯絡阿姨，晚飯一時間沒著落，回頭問：“晚上點外賣可以嗎？你想吃什麼？”
&esp;&esp;裴新坐在沙發上，還沒躲開小白死纏爛打，聽見他說話後嫌棄的表情變了下：“聽你的。”
&esp;&esp;安靜地吃完了一頓晚飯後，李聞虞看著裴新臉上已經慢慢淡去的傷口，思考著之前的藥膏還要抹幾天：“洗完澡記得把藥吃掉，醫生說吃完藥可能會不舒服，你早點休息。”
&esp;&esp;裴新嗯了一聲：“那你能幫我把衣服脫一下嗎？我一隻手不方便。”
&esp;&esp;他今天穿了件黑色t恤，確實沒有襯衫好脫。
&esp;&esp;李聞虞頓了一下，有點奇怪他只用一隻手是怎麼把這衣服套進去的：“你用不了淋浴，我先去放水。”
&esp;&esp;等他放完水，裴新已經在浴室外間等著，看見他出來後原本靠在洗漱臺上的身體站直了點。
&esp;&esp;李聞虞走過去，一言不發地攥著他衣服的下襬往上提，因為身高差距裴新配合著稍彎了彎腰，等t恤從他頭頂脫下來，他的頭髮也徹底亂了，乾癟癟地垂在腦袋上，很飄，也很柔軟。
&esp;&esp;最後脫到左手，李聞虞小心把袖口拉開，慢吞吞褪下來。
&esp;&esp;浴室裡氤氳了熱氣，在這種天氣裡有些難捱。
&esp;&esp;他做事一向很專注，動作輕到鼻尖沁出一層薄汗，沒有心思再思考其它，所以直到他把手裡的t恤捲起來放到架子上，才後知後覺裴新現在裸著上身。
&esp;&esp;裴新身上的傷比臉上要更多，大部分是淤青和擦痕，沒有上藥，但因為很密集，看上去更觸目驚心。
&esp;&esp;李聞虞無意識皺了下眉，張口想說什麼，對上裴新在燈光下被烤得有些熾灼的眼睛後卻把話嚥了下去，轉身往外走。
&esp;&esp;“你也記得早點休息。”裴新說。
&esp;&esp;李聞虞腳步稍頓一下，應了句好。
&esp;&esp;或許是因為認床的原因，他這些天在醫院裡確實沒怎麼睡好，無論累與不累，到晚上時腦子裡總是很多事情揮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