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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李聞虞以前只在電影和新聞裡聽過毒品這種東西，這對他來說只有一個模糊的印象，一個模糊又可怕的印象。
&esp;&esp;他看著裴新的臉，慢慢回憶起那天夜裡被抬上擔架時血液模糊的樣子，又想起在新聞裡見過那些因為吸毒戒毒到幾乎失去人性、人形的人，他無法把那些人跟裴新去貼合，稍稍想一想都會驚懼惡寒，而裴新卻如此雲淡風輕。
&esp;&esp;“這些都沒關係的話什麼有關係？”李聞虞覺得自己莫名其妙地控制不住情緒，但還是盡力把聲音壓下來，眼睛發澀，“你知不知道如果當時你真的染上毒品，或者失血過多搶救不及時，你現在就沒可能坐在這裡了？你當時為什麼自己一個人去不告訴我？”
&esp;&esp;狹小的車廂裡他的聲音格外清晰，裴新極少聽見李聞虞用這樣失控的語氣說話，一時失神，一錯不錯地凝視著他。
&esp;&esp;潮溼的夏末裡下了更潮溼的雨，像霧一樣矇住了樹，黏黏地倒影在車窗上，青綠的煙落在李聞虞的眼睛裡，也蒙著一層水光，是眼淚的前奏。
&esp;&esp;裴新見過李聞虞很多次的眼淚，因為他的威脅，逼迫，還因為疼痛，悲傷，最兇猛濃烈的一次是在醫院奶奶的手術室前。
&esp;&esp;但這一次，是為了他。
&esp;&esp;裴新的心酸澀到幾乎要漲開，他害怕李聞虞的眼淚，心疼李聞虞的眼淚，卻又忍不住為此喜悅。
&esp;&esp;他想要說話，喉嚨卻乾澀，於是雙手先一步把李聞虞緊緊摟進了懷裡。
&esp;&esp;李聞虞一時間竟然沒有掙扎，任由裴新把臉埋在他的肩膀上，聲音很悶：“小虞哥，這些都不要緊，只有你最重要。”
&esp;&esp;李聞虞聽見裴新規律的心跳聲，他眨了下眼睛，只有一滴眼淚滑下來，其它都被逼回了眼眶裡，他忍著心頭的熱意，沒有回應裴新的話，只說：“你以後別再冒這樣的險了，別犯傻。”
&esp;&esp;裴新很乖順聽話地答應他：“我以後肯定不這樣了。”
&esp;&esp;雨聲滴滴答答打在車頂，除此之外世界寂靜無聲。
&esp;&esp;李聞虞深吸一口氣，慢慢把裴新扶起來：“季賀說的那個嚴常，你認識嗎？”
&esp;&esp;“不認識，”裴新搖了下頭，隨即像是想起什麼，勾了下嘴唇，“不過我想起來一個我認識的人。”
&esp;&esp;李聞虞不免又有些擔心，卻沒有多問。
&esp;&esp;裴新靜靜地看著他：“小虞哥，你放心，這次一定會全部都解決的。”
&esp;&esp;李聞虞輕輕點頭，應了聲好。
&esp;&esp;這次複查之後，裴新的手臂已經可以拆線了，檢查完之後兩人直接回了公寓，李聞虞沒有去看奶奶。
&esp;&esp;他糾結著季賀這件事情到底該如何妥帖地告訴奶奶，想要長長久久地瞞下去肯定是不可能的事情，而奶奶的病情受刺激又是大忌。
&esp;&esp;李聞虞想，這件事還得跟姑姑商量著來，但他和姑姑的關係因為諒解書的事情多少有些僵硬，他實在不知道怎麼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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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李聞虞最後還是跟李藤約好了在醫院見一面。
&esp;&esp;臨出門時裴新要跟他一起去，他沒答應，只說晚飯之前就會到家。
&esp;&esp;一個多月的時間，李藤人瘦了一圈，臉色看著也差，捧著臉坐在病房外的長椅上休息。
&esp;&esp;李聞虞慢慢走過去，叫了聲:“姑姑。”
&esp;&esp;李藤聽見聲音才疲倦地抬頭，勉強笑了一下:“你來了，先坐。”
&esp;&esp;空蕩蕩的走廊深處沒有陽光，李聞虞坐下之後李藤才又開口:“最近工作忙不忙，沒累著吧？”
&esp;&esp;“沒有，”李聞虞搖頭，“都挺好的。”
&esp;&esp;李藤就又沉默了下來，表情欲言又止，李聞虞也就靜靜坐著。
&esp;&esp;“季賀的事情你都知道了吧？”她半晌才重新開口，攏了下亂糟糟的頭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