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也覺得這句話有點矯情。但轉瞬一想，這句話也不能說是錯。
&esp;&esp;福貴的父母的遺體被埋葬在土地之下，會隨著時間的流逝和土地融為一體。土壤中的水分又會蒸發，上升到了一定高度，就會成為雲——
&esp;&esp;從這個角度上看，確實是“福貴的父母在天上看著他”。
&esp;&esp;等雲多了變成雨降落，又會變成“福貴的父母在身邊陪伴著他”。
&esp;&esp;嗯，沒毛病。
&esp;&esp;趙自牧正想入非非，耳邊卻聽到福貴的聲音：“你給你的父母寫了些什麼？”
&esp;&esp;趙自牧聞言揚著手中的信，說道：“還能說什麼？也不過是說上幾句我在法蘭西過得還挺好，讓我娘不要擔心我。”
&esp;&esp;頓了頓，趙自牧繼續說道：“我爹死的早，但還算幸運，他給我和我娘留下了一個小工廠。我們娘倆兒就靠著這間小工廠艱難度日。”
&esp;&esp;“只是工廠規模不大、收益不多，又有很多人瞧不起我娘是個女人，她的生意不好做，前些年她終是支撐不住，把工廠換了幾畝田宅，現在靠收租度日。”
&esp;&esp;“我總是擔心她過得不好，獨自一人受欺負，家裡有沒有人幫襯。可是想讓她安享晚年，我卻有沒有能力。”
&esp;&esp;他只是芸芸眾生中的普通一人，連自己的生活都成問題，又如何能在戰火紛飛的歲月裡保證自己母親的安危？
&esp;&esp;他無能為力，卻又不甘心於一輩子困在母親的身邊成為一隻不會飛翔的鳥，所以他選擇了展翅。可是當他身在遠方的時候，卻又總是忍不住懷念故鄉的母親。
&esp;&esp;趙自牧說：“我擔心她，卻又擔心她擔心我。之前幾次來信，她總是報喜不報憂，還要擔心我的處境，擔心我在法蘭西過得好不好。每每想到這件事，都總覺得自己不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