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袁斌沒想到柳一言會開口去他家,所以根本沒有來得及通知自己的父母。
袁斌想要給自己家打個電話,被柳一言給攔下。
“你不打算給他們個驚喜?”
聽著柳一言的話,袁斌心裡感受到一股暖意。
柳一言說的對,他如果突然回家,父母一定會非常高興。
兩人隨後開始朝著袁斌家進發。
勝全村雖然窮,面積卻很大,分前屯和後屯。
村委會在住家相對密集的前屯,袁斌家則在住戶相對稀疏的後屯。
農村不比城市,根本就沒有什麼夜生活。
路兩邊也沒有路燈,天還有點陰,他們倆走到後半程的時候,天色暗得嚇人,兩人幾乎在摸黑趕路。
整個趕路過程,袁斌非常緊張,生怕出什麼意外。
柳一言是副省長,哪怕被髮瘋的野狗咬一口,後果也是袁斌承受不起的。
他時刻關注著周圍的風吹草動,有一點點可疑的聲響,他都立刻進入戰鬥狀態。
柳一言看出袁斌很緊張,調侃道:“回自己家,怎麼還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
袁斌有些擔心地說:“我怕村子裡有野狗。”
柳一言笑道:“我們兩個成年男人在這,還怕什麼野狗?真有野狗也不敢靠近。”
袁斌表面上附和,心裡還是擔心。
似乎是為了緩解袁斌的緊張情緒,柳一言和他聊起了村委會吞掉教學樓房款的事。
他先是問袁斌:“你家就在勝全村,這件事你沒聽說過?”
這件事袁斌之前的確沒有聽說過,實話實說又怕柳一言覺得他不關心時事。
不過思來想去,袁斌還是決定實話實說。
領導對他的信任最重要,他不想撒謊。
“老闆,教學樓的事情,我真的沒聽過。”
“你沒聽過也正常,因為這個教學樓根本就沒打算真的蓋起來。”
袁斌聽出這句話中的不尋常,問柳一言:“他們從一開始,就想把蓋樓的錢吞掉?”
柳一言嘆了口氣:“袁斌,這就是我之前說的,比獲得權力還困難的事情,就是控制住弄權的慾望。”
“這筆錢從撥款那一刻起,就被定好了調子,屬於巧立名目,公然的貪汙。”
袁斌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老闆,這些人的膽子也太大了吧?當法律是擺設麼?”
柳一言更正道:“法律當然不是擺設,可負責監督的人,一旦被錢矇住眼睛,法律也就失去了作用。”
袁斌越聽越感到後背發涼。
當初柳一言說起這個村子蓋樓的錢款被吞的事,袁斌以為這只是村幹部的個人行為。
現在看來,這件事的性質遠遠超乎他的想象。
難怪柳一言微服私訪會到這裡來,這才是真正的理由。
袁斌忍不住問:“老闆,那筆錢的數目有多少?”
柳一言誇了袁斌一句:“你很聰明,總能想到關鍵的問題。”
這是袁斌第一次被柳一言誇讚,袁斌的嘴角不由自主的上揚。
柳一言隨後爆出了錢款數目:“八百萬。”
袁斌幾乎驚掉下巴。
這麼個小地方蓋個教學樓,八十萬都多,上面竟然批了八百萬。
可見這件事涉及的部門和人非常多,否則下面的人吃了豹子膽也不敢這麼幹。
袁斌一直以為鞍陽市的貪腐問題比較嚴重,看來他想的簡單了。
這個省的其他城市也不乾淨。
說話間,兩人已經到了袁斌家。
由於時間比較晚,外面的大門已經鎖上了。
袁斌敲了幾下,一個熟悉的聲音從裡面問道:“這麼晚了,誰呀?”
聽到母親的聲音,袁斌有些激動,但又不好在柳一言面前失態,剋制住自己的情緒,沉著的回應道:“媽,是我,袁斌!”
袁母愣了兩秒,不敢相信的說道:“媽呀,我兒子!”
說著她就跑著過來開門,將門開啟,把兩人迎進去。
袁母一看到袁斌就上去給他一個擁抱,接著才留意到袁斌旁邊還有一個人。
“斌子,這是哪位呀,咋不給媽介紹?”
袁斌想起柳一言的叮囑,隨口說道:“我同事,我倆到老家這邊辦事,晚上就尋思過來看看你和我爸。”
袁母一聽就急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