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那日與左青瑤出門了一趟,她對我更加親近起來。我又有些後悔了。這樣下去,我還真不知如何收拾這攤子。我真想告訴月行山,我先回雍城算了。反正我這本來也不是我的主業。
我這樣對月行山說了,月行山說道:“是你自己要來的,如今卻又鬧著要回去。你以為是兒戲嗎?”
我本來也覺得有些不妥,他這樣一說,我就更不好意思起來。月行山說道:“你不如直接拒絕那左小姐,免得生出別的事端。況且你現在回去,也是來不及了。我們日夜都在被監視著。你若一走,那左小姐還不馬上跟著。你能走得了嗎?”
我悄悄告訴月行山,前幾日的夜晚,他們從縣衙裡運東西出去。月行山看了我一眼,說道:“我知道。我派人查了,他們運出的,是一些珠寶之物。大約這個姓左的,這幾年也吃肥了。”
我感到十分驚訝。月行山怎麼無動於衷似的。月行山又說:“康城雖是偏僻,這裡也產玉,但是每年向朝廷進貢的好玉越來越少了。”
我說道:“是呀,就連左青瑤頭上,也不見玉飾呢。”
我們秘談了一陣,得出一個結論,這左大人在任上是吃了不少錢。而且他已經開始將東西運出去,只怕是打算捲鋪蓋跑路了。
可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他能跑得到哪裡去呢?我忽然想到了什麼,說道:“康城也和梁國接壤吧?”
月行山笑笑,“你想多了吧?一個縣丞,居然敢叛國?諒他也沒有這樣的膽量!”
我想也不可能,若是叛國,那代價也太大了。
我的腦子裡亂哄哄的,左大人若真有那膽子叛國,那左青瑤知不知道呢?我雖然不怎麼喜歡左青瑤,但左青瑤又沒有害過我,反而待我不錯,我也不希望她陷入萬劫不復之中。
月行山忽然對我說道:“常將軍要來了。”
我有些驚訝,問道:“哪個常將軍?”
月行山笑而不語,說道:“你怎地裝起糊塗來了。自然是善於打仗的那一個。”
我不知如何反應,就怔在了那裡。月行山忽然笑道:“果然,你最中意的是他!”
我這才明白,月行山是在逗著我玩呢。哪有這樣開自家女兒的玩笑的。我連忙跑開了。
小魚最近也是淡淡的了。我嚴重懷疑他對左青瑤有意思。從前沒有我時,左青瑤自然是總和他玩耍,現在我來了,小魚就沒那麼重要了。但是也不對啊,歲數不對,小魚也還沒有到談戀愛的年紀吧。
我現在也不好叫小魚做事了,怪沒意思的。我也覺得,自己該冷著左青瑤了,要不然到時候無法收場。左大人果真是貪汙,還不是最要緊的事,如果真的叛了國,那麼必是誅連九族。左青瑤的性命同樣堪憂。
但不管我怎麼躲避,總能碰巧地遇到左青瑤,她那柔情中帶著火熱的眼神,就會向我投過來,我是回應也不好,不回應也不好。我自己都覺得,自己十分討厭,就跟渣男沒什麼兩樣。
這天夜裡,我正從月行山屋裡出來,卻看見左青瑤一個人往外面走。我便覺得可疑,但又見她光明正大的,大約也不用忌諱。而且她是坐上馬車走的。我也便叫上馬車,跟在她後面。
馬車出城,又繞了一段路。她的馬車停下來了,我的馬車也遠遠地停下來了。這地方冷清無人,在夜幕中更讓人不安。
我在離她十幾米外的大樹外站住了,才發現左青瑤跪在一座新墳前,肩膀一抖一抖的,哽咽不已。我正想著要不要上前,她忽然回頭看了一眼。我確定她早就知道我跟著了,便走上前去。將自己的披風系在她身上。
藉著清冷的月光,我看到那墓碑上寫著“鄭如娘之墓”。我有些驚訝,怎麼縣丞的女兒和青樓女子有來往嗎?
但我也沒有問,我拍著她的肩膀,表示無聲的支援和理解。左青瑤哭得更傷心了,回過頭來,拽住我的袖子,嗚咽不已。我只得安慰道:“想哭就哭吧,別忍著。”
左青瑤就一直哭,大約半個多時辰後,她才止住,然後在新墳前燒起紙來。我說道:“我不是有意要跟過來的。我見你一個弱女子出門,定是有什麼難言之事。但萬一有什麼閃失,可就不好了。”
左青瑤點了點頭,說道:“這世界上,也只有你如此關心我了。”
忽然給我扣上這麼大一頂帽子,我真不知道怎麼接了。我嘆息道:“這鄭如娘,真是個苦命的女子。”
左青瑤哽咽道:“其實,我和如娘是從小一起長大的,都沒有爹孃。只是,後來我被爹爹收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