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府裡是熱鬧非凡,月行山與月夫人神仙眷侶,十分恩愛,到了午後,賓客漸漸散去。我們得了一會兒閒,但是黃昏之時,又來了一波客人。這次的規模,可就小得多了,有月夫人關係頗親密的友人,比如芳水閣的鳳娘,雖然只是一個做生意的,但與月夫人最為厚密。
我沒有想到,這個時候,陳夫人也來了。本來已經去書房歇息的月行山,一聽說陳夫人來了,還是親自出來相迎。雖然陳夫人嫁得最差,也幾乎與孃家斷絕了關係,但是畢竟是月夫人的親姐姐呀。
陳夫人倒也毫不拘謹,只是來月府,倒也比往日穿戴講究了一些。我感到十分意外,問陳夫人陳宣麗和陳宣妍來了沒有,陳夫人笑道:“她們倒是想來,只是近日要農忙了,我來一趟,明兒也便回去了,沒得麻煩。”
我又有一些失望,月夫人向陳夫人詢問道:“姐夫也沒有一起來?”話一出口,可能又覺得有些唐突,陳夫人自己倒是不尷尬,笑道:“胭脂懷著孩子,他是要多陪陪的,他要是跟著我,我倒是不習慣了。”
月行山微微笑著,也只是客氣地詢問,說到了彼此的孩子。陳夫人說陳宣妍就要成親了,家裡也正在給陳宣麗物色物件。陳宣麗才十五歲呢,我不由得脫口而出,“是不是太小了呢。”
月夫人說道:“你還好意思呢,你都快十七了,還有錦端,十八歲了。唉,姐姐,我得好好替她們把著關呢。這年頭,家裡有錢,也算不得什麼,家裡做高官,還得看對方的人品,就算一切都滿意了,還得看她們自身滿不滿意。我生錦端的時候,夢見錦緞無數匹,算命的都說是吉兆,至於墨淵嘛,也有好些人看上她的。”
我尷尬地腳趾頭都抓地了,月夫人在自家姐姐面前炫耀,有這個必要嗎?月行山連忙岔開話題,說道:“聽說姐姐帶來了一筐櫻桃,還有好些沒吃完的呢,叫下人們趁著新鮮,做些櫻桃醬出來,記得咱們十幾歲的時候,總愛吃這個。”
於是他們回憶起從前來了。趁著這個時候,我也就走開了。只見月錦端迎面走來,一臉笑嘻嘻的,我看了她一眼,她忍不住笑道:“今天那個蠢小子,真是有意思!”
我料著她在罵誰,故作不知,卻詢問道:“誰這麼好笑?”
於是,月錦端便告給我今日發生的事,那陳東城,當然,月錦端不知道他是何人。月錦端路過花園時,被陳東城撞到了,陳東城卻反說月錦端不看路,撞了他的,兩人爭執一番,無果。
後來,月錦端裝作小廝,在陳東城的茶盞里加了鹽和醋,陳東城當眾出了洋相。陳東城本也未料到是月錦端,誰知後來又和月錦端在花園遇到了,月錦端又笑起他來,說那陳年的醋味道如何。陳東城更氣了,但又不便為這種事,去找主人家。因為其他在座者,也認不得月錦端。
我笑了,月錦端還真是愛惹事。
月夫人和陳夫人姐妹情深,吃過飯還在敘舊。其實兩姐妹懸殊太大了,站在一起,就不像是同一個世界的人。
我想著陳夫人明天一早走了,我準備了一些東西,請她帶給陳宣麗和陳宣妍,我剛好走到房間門口,忽然聽到陳夫人對月夫人說:“姐姐。”
我一時間,有些迷糊了,難道陳夫人不是月夫人的姐姐嗎?我略站了站,覺得可能是自己聽錯了。月夫人說道:“姐姐趕路辛苦,還是早點休息吧。咱們姐妹就睡一間屋子,就像多年前一樣。”
我想還是明早起來,再將東西交給陳夫人吧,於是我轉身離開了。
今天也是我的生日呢。我找了一些愛吃的食物,和蓮生在花園裡吃著,夜太深了,也不好打攪別人。蓮生有些疑惑,問我是不是還沒吃飽。我說道:“你若是吃飽了,就不必再吃了。”
蓮生就不問了,繼續與我狂吃。我對蓮生說,我想許個願。蓮生驚訝地說道:“許什麼願?許願不應該去寺廟裡嗎?這樣才靈啊。”
我雙手合十,對著遙遠的夜空,虔誠地許下了心願。蓮生說道:“小姐,你是不是想嫁人了?”
我覺得此刻,最缺的便是一隻,可以糊在蓮生臉上的奶油蛋糕。我覺得好遺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