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日子,黃郎的喜悅之情彷彿春日裡漲潮的江水,澎湃洶湧,幾乎要滿溢位來。回想起往昔的歲月,它的身影總是孤獨地穿梭於荒郊野外那片廣袤而又荒蕪的天地之間。狂風呼嘯時,它只能瑟縮在殘垣斷壁之下,勉強躲避那刺骨的寒意;烈日炎炎下,它為了覓得一口吃食,四處奔波,疲憊不堪。每一個夜晚,星空為伴,大地為床,時刻警惕著周圍的危險,只為了能生存下去。
誰能想到呢?命運的齒輪悄然轉動,如今的它竟過上了宛如神仙般逍遙自在的日子。溫暖的屋內,陽光透過窗戶灑在地上,形成一片片金色的光斑,黃郎時常慵懶地躺在光斑之中,愜意地舒展著四肢。每日的餐食豐富多樣,新鮮的肉食和乾淨的飲水擺放得整整齊齊,隨時供它享用。這般舒適安逸的生活,與曾經的艱辛困苦相比,無疑是天壤之別,仿若從地獄一步踏入了天堂。黃郎似乎也深深懂得珍惜這來之不易的幸福,在屋裡屋外歡快地奔跑穿梭,一會兒嗅嗅牆角新擺放的桌子,一會兒又跳到窗臺好奇地張望著外面的世界,那活潑靈動的模樣彷彿在高聲訴說著對新生活的熱愛與滿足。
與此同時,馬斌也在馬不停蹄地緊鑼密鼓籌備著一切事宜。他不辭辛勞,將屋內的每一件傢俱都被擦拭得一塵不染,每一處角落都傾注了他滿滿的心血與殷切的期待。不僅如此,他還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從魚龍混雜的黑市上小心翼翼地淘到了一些珍貴的子彈,妥善地收起來……
只是,或許是因為王彪暫時不在的緣故,這片區域的黑市秩序陷入了些許混亂之中。好幾幫平日裡遊手好閒的混子瞅準了這個時機,為了爭奪有限的資源和所謂的“地盤”,天天大打出手,鬧得雞飛狗跳。他們一個個眼睛裡閃爍著貪婪的光芒,都妄圖在這動盪的局勢中找到自己的立足之地,加入到那些能夠帶來利益和地位的勢力中去,全然不顧自己的行為給周圍的人們帶來了多大的困擾和不安。
當一切終於準備就緒,馬斌滿心歡喜地帶著黃郎踏上了那條熟悉而又久違的歸家路途。一路上,黃郎就像一隻脫韁的小馬駒,興奮地在前面跑前跑後,一會兒又停下來回頭看看馬斌,彷彿在催促他走快些。馬斌則嘴裡叼著一支香菸,嫋嫋青煙在他頭頂緩緩升騰而起,手裡穩穩地拿著從黑市精心挑選購買的菸酒糖茶…雞蛋和肉…
一路沿著蜿蜒的小路前行,終於來到了村口。村口那棵古老的大樹依舊像是一位忠實的守護者靜靜地矗立在那裡。馬斌抬眼望去,只見地裡的老社員們正在辛勤地勞作著。前面,一匹健壯的馬或者一頭憨厚的牛拖著沉重的犁鏵,緩緩地在土地上趟出一道道整齊的溝壑,翻起的泥土散發著陣陣清新的氣息;後面,有人高高地揚起手中的鞭子,在空中甩出一道道清脆的響聲,吆喝著牲畜前行,那聲音在空曠的田野上回蕩著;最後面,幾位婦女彎著腰,手法嫻熟地在剛剛耕好的土地裡點下一顆顆希望的種子,她們的臉上洋溢著對未來豐收的憧憬與期盼。
有人偶然間抬起頭,一眼便看到了馬斌,連忙熱情地打招呼道:“大斌子,今天不上工啊!”
馬斌笑著回應:“今天請假回來看看。”
馬斌笑著與鄉親們寒暄幾句後,便加快了腳步往家走去。一路上,黃郎似乎也感受到了他歸心似箭的心情,不再像之前那樣四處亂跑,緊緊地跟在他的身旁。
馬斌回到家,老爹老孃都不在,他知道這定是去地裡勞作了,弟弟馬武此時應該在學堂上課。他隨即把東西都放好,旋即便擼起袖子開始準備做飯。
雖說這個年代物資匱乏,調料不過只有油、鹽、醬油,但上輩子在酒店幹了多年的馬斌,做菜堪稱一絕。他從空間裡拿出幾個雞蛋,熟練地在碗邊一磕,蛋清和蛋黃順勢滑入碗中,筷子快速攪拌,蛋液在碗中泛起金黃的漣漪。又拿起幾個辣椒,洗淨切碎,熱油下鍋,“呲啦”一聲,辣椒的辛辣香氣瞬間被激發出來,嗆得人直打噴嚏,卻也讓人瞬間有了食慾。接著倒入蛋液,翻炒幾下,金黃的雞蛋裹著翠綠的辣椒,色香味俱全。
另一邊,鍋裡燒著水,馬斌將醃製好的酸菜撈出來,切成絲放入水中煮著,又切了些五花肉。待酸菜湯煮沸,放入五花肉燉煮,不一會兒,鍋裡便飄出濃郁的香味,酸香與肉香交織在一起,讓人垂涎欲滴。
飯菜上桌,熱氣騰騰。恰好此時,外面傳來腳步聲,馬斌抬眼望去,只見弟弟馬武揹著書包蹦蹦跳跳地進了家門。見到馬斌,馬武先是一愣,隨即眼睛亮了起來,興奮地喊道:“哥,你回來了!”臉上洋溢著驚喜與歡快,書袋還未放下便朝馬斌奔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