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昨天晚上過後,沈稚枝無論去哪,褚圖就跟著去哪,像個狗皮膏藥似的甩都甩不掉。
近幾日,無論她在市集上購買何物,褚圖總是搶先為她結賬,沈稚枝無奈,只得隨他而行。
“主人,他又來了,屬下今日定會將他趕跑。”
剛走出丞相府,血遼便瞅見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佇立於旁側,見他們二人出來,眸子瞬息亮了亮。
沈稚枝翻了個白眼,“已趕了幾日了,你且休息片刻,莫再理會他。”
血遼啃著肉包,一副受了重創的模樣,委屈道:“主人,屬下擔憂您,若再發生類似的事,屬下必將寢食難安。”
沈稚枝嘴角抽搐,手動微笑,“我看你是怕失去赤王府的肉包吧?”
血遼:!!!
“主人!你怎麼可以這麼說,屬下可是真心怕主人再次深陷險境的,跟這包子無關,包子之事不過是小事。”血遼褐色眸子堅定凝著沈稚枝,一副雷打不動的樣子。
沈稚枝翻了個白眼,存心嗆他,丟擲致命選擇題,“那好,如果我和包子同時掉進水裡,你先救誰?”
“……”
血遼沉默。
血遼轉身,足尖輕點。
血遼不知所蹤。
落葉隨風慢悠悠飄過,沈稚枝一個人站在風中凌亂,恨不得把他重新喚出來給他個暴慄。
她無奈嘆氣,朝著丞相府外走去。
風首領見她出來,眸光亮起,“沈三小姐,出門呀?”
“嗯,是啊。”沈稚枝彎著眼,徑直忽略旁邊的褚圖,笑著朝風首領頷首致意。
風首領眸光鋥亮,腦中唯有幾個字如彈幕似的炸開:
沈三小姐跟我說話了!!!
對比受寵若驚的風首領,褚圖就顯得比較落寞了,
自知她不想見到自己,他抿唇往旁挪了步,沈稚枝倒也沒搭理他,裝作沒看到,與之擦肩而過。
褚圖在原地躊躇了半晌,厚著臉皮抬腳,悄然無息跟至她身後。
大儲國的市肆似永遠那麼熱鬧,即便是清晨,也是人流如織,人頭攢動,甚是有煙火氣。
沈稚枝東躥西躥想要甩開身後那狗皮膏藥,不為別的什麼,就是他那身奢靡到在陽光下能閃瞎人眼的金絲靛青直襟長袍實在引人注目。
無論走到哪,人群的視線便跟隨他到哪,還時不時發出驚歎聲。
沈稚枝繞了半天都沒能甩開他,褚圖就是在她身後幾步開外左右,亦步亦趨緊跟著。
走了半天,她累得氣喘如牛,反觀褚圖,肩披貂毛,卻還是臉不紅心不跳,氣息穩定。
沈稚枝哀怨抱頭,也不顧在大街上了,一屁股坐在石階上。
天殺的,這個人還真是陰魂不散,跟在她身後跟了大半天了,還那麼有耐心,真是難為他了。
【這就是舔狗的優點吧,耐力持久。】丫蛋冷不丁出聲,將機械腦袋深埋進了手中所捧的書中,嘿嘿笑道:【其他方面指不定也是一樣的哦。】
沈稚枝大受震驚,【不是,你這統子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猥瑣了?】
丫蛋:【宿主,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不要裝清純。】
沈稚枝:???
“你這破東西,也好意思叫老子給銀錢?老子砸了你這攤子,看你還敢不敢。”
驀然一陣爭吵聲從市集的一角傳來。
沈稚枝循聲望去,一老人家正被兩個個地痞惡霸圍困,那攤位被他們肆意翻弄,地上滿是散落的攤貨和破碎的陶瓷。
老婦眼見攤子滿目瘡痍,悲聲跪地叩頭:“老婦有眼不識泰山,得罪了大爺。可憐這小本生意,老婦上有老下有小,一家人還指望此攤養活,求大爺饒命。”
那男子滿臉橫肉,步履不屑地行至老婦面前,冷笑,“呵,這南禮月星城誰見了李傲天大爺不得乖乖送上東西,你還膽敢收本大爺的銀兩,也不怕燙手!”
那老婦縱使氣惱,也只得連連磕頭求饒,“是老婦有眼不識泰山,大爺饒命,大爺饒命。”
沈稚枝看不下去了,眸光瞥了眼還跟在身後不近不遠的褚圖,略一思索,計從心來。
褚仇赤現下在百姓們面前的好感已經節節高升,倒是褚圖這傢伙還沒什麼進展,今日這事保不齊能有所突破。
思緒回籠,她快步向前,語氣森寒:“住手!”
李傲天身形微頓,惡狠狠轉身,“誰敢管老子的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