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陡然轉身,小臉一垮,猛跺了下腳,語氣決絕。
“二殿下,你簡直太讓我失望了!”
褚仇赤:???
在褚仇赤不解迷茫中,她憤憤回頭,凝著他,滿臉失望透徹,“二殿下,不是說好不殺人嗎?您還在圖王府縱火!”
褚仇赤見她那副悲痛欲絕的模樣,心中如團亂麻似的,想要質問她的話語在此刻盡數嚥下,滿腦子僅剩同她解釋。
他抿唇,略顯驚慌,“這火的確是本殿下放的,但本殿下絕非是想——”
“二殿下不必說了!臣女人微言輕,告知殿下所言,殿下又如何會放在心中?”
沈稚枝故作悲慼的拭著並不存在的淚痕,還惺惺作態似的朝外走,準備逃離這詭異的氛圍。
嘿嘿,俗話說得好,不講道理就是最好的道理。
然而她還未走幾步,手腕便再次被一股力度攥住。
沈稚枝佯裝惱怒轉身想要說些什麼,目光迎向身後之人的雙眸時,卻再也演不出戲來了。
褚仇赤身形微顫,鳳眼垂下,眼梢泛紅,鴉睫遮住他眼底的神色。
似感知到她的視線,他這才緩緩抬眼,可也不說話,就愣愣得杵在那裡,神情滿是寂寞之意。
沈稚枝被這一眼凝得羞愧難言。
她是真該死啊!
“二殿下,我......”
她欲要言之,卻被其打斷。
“本殿下今夜,不過是想燒了他值錢的東西,並未有傷人之意。”他喉嚨滾動,忍著心頭不安感,試探著開口。
那雙墨眸滿是真誠和誠懇,似怕她不信般,還補充道:“若你不信,本殿下可以去尋人證。”
沈稚枝看著褚仇赤那模樣,簡直要碎了。
她深知自己理屈,眉頭緊皺,頷首低眉,對自己剛才的行為自責了千萬遍。
她自然知曉褚仇赤沒有殺人之心,若他真要動手,那後果可遠不止燒一間房子這麼簡單。
在褚仇赤黑化最嚴重的那個故事線中,他可是率領大批人馬將整個村莊的村民當作牲畜,執弓射殺。
僅僅是因為張嘉禮想要南禮月星城的百姓安居樂業。
而他,偏要讓他的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終日惶恐不安。
所以,他是否有殺意,她自然能夠分辨。
【天啊!宿主!你竟然是做這種事的人!】丫蛋捂著機械嘴,誇張嘖嘆。
沈稚枝:【滾!要不是你這狗東西,我至於完成這種破任務嗎?】
褚仇赤見她遲遲不語,面色有些僵硬,忍不住再次攥緊她的手腕,“你信本殿下,本殿下從不屑騙人。”
分明不屑於騙人,更不屑於解釋,高傲如他卻依然願為沈稚枝低頭。
沈稚枝心中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複雜情緒,她垂眸看著那拽住她的手,未及時處理,已開始泛起水泡。
她將他的手輕輕扯開,而後迎上他驚慌的眸光道:
“二殿下,藥櫃在何處?臣女先替殿下處理傷口。”
褚仇赤身形一頓,頓了良久才反應過來她話中之意,飛快掠過一抹淺淡的竊喜。
【恭喜宿主,褚仇赤黑化值-50】
沈稚枝翻箱倒櫃的手一頓,第一次對這通報沒太大喜悅。
明明剛剛才誤會他,她連句道歉都還沒說,他就莫名減黑化值了?容易滿足到讓她心裡頭不是滋味。
尋到藥膏,她徑直將他拉到案桌前坐下,自己則坐到他跟前,將他的手拉到案桌放平,認真替他抹藥膏。
“二殿下,你不疼吧?”她抹著藥,還不忘抬眼問他。
褚仇赤輕咳了聲,側臉,面頰微紅,“不——”
話音未落,倏然頓住,迎上她那璀璨眸子,旋即改口:“疼,疼。”
沈稚枝想也是,這傢伙自小嬌生慣養,面板嫩的跟姑娘似的,被燒傷能不疼才怪。
她凝著那通紅的手背,動作稍輕了些,囁嚅良久滿懷歉意開口:“今日是臣女誤會二殿下了,對不起。”
少女那如小貓似的呢喃令他欲罷不能,褚仇赤喉嚨處微動,眸底掠過光點,卻隨即被壓下。
清清嗓子,語氣攜著彆扭:“既替本殿下上藥了,那便兩兩相抵。”
聞言,沈稚枝微愣。
這傢伙真是好哄。
她默了良久後,抬眸笑意淺淺,精緻小臉微仰,“二殿下寬宏大量,臣女感激不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