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不願管這些人的死活,但這宮慕顏令他看了著實不悅,他今日偏就要跟他們槓上,叫他們連口氣都喘不出來。
況且,救下了這些人,她若是知曉了,定也會開心。
想到這,他踱步向前,擋住阿詩姬的步伐。
阿詩姬腳步一頓,抬首,眼含愕然看著褚仇赤。
宮穆澤的眼中本就積蓄怒火,如今見褚仇赤這副模樣,憤懣難以自抑,語氣嚴厲地質問道:“二殿下這是何意?難不成連幾個侍衛都要護著?本太子難道連這些侍衛也不能處置嗎?”
褚仇赤輕輕撣了撣身上的玄色華服,嘴角微微勾起一抹笑意,“本殿下近來食齋唸佛,宮中見不得血腥,此些人等,不如讓他們暫入牢獄,日後再做審判。”
蕭翎:???
啥?二殿下這編纂的理由未免太過差強人意了吧?
宮穆澤自然不可能信他這種理由,陰戾神色盡顯,“呵,二殿下此言便是要護著這些侍衛了?”
“本殿下就說嘛,彎彎繞繞之語不適合本殿下。”
這般說著,褚仇赤眉骨一沉,極具侵略性的眸光幽幽轉向宮穆澤。
“那本殿下就明說了。”他勾唇,語氣桀驁,“我大儲國的一兵一卒,一花一草,若未經得本殿下允諾,任何人都休想動之。”
蕭翎:嗯,對味了,二殿下就該是這般發言。
宮穆澤胸腔窩著股火,恨不得執劍與眼前這人打個天翻地覆。
他袖下拳頭緊握,如同狂風暴雨般令人心顫,“二殿下難道不知,此事若是傳出,我漢宮國名聲……”
“名聲?”褚仇赤眸子漆黑冷厲,直直凝著宮穆澤,冷笑連連,“本殿下就不信你那好皇妹買通車伕,險些讓沈稚枝受凌辱之時,你會不知道。”
“她不過是區區庶女,慕顏可是漢宮國公主……”
話音未落,褚仇赤眸中噙著濃郁血色。
咻──!
隨著一聲破空嘯響,帶有'赤'字鐵箭囂張襲來,速度之快,穿過宮穆澤的發冠,釘在了木柱上。
宮穆澤被這突如其來的利箭驚得面容發白,但好歹也是見過世面的太子,僅錯愕片刻,便恢復如常。
褚仇赤懶洋洋踱步至木柱旁,伸手將那鐵箭拽了下來。
“太子宴會那日似乎是沒聽清楚。”
他轉眼看著在原地氣到渾身顫抖的宮穆澤,眼底滿是輕蔑之意,“那沈稚枝並非區區庶女,而是赤王府未來的赤王妃。”
“你!”宮穆澤怒道,眼中的不甘盡顯,“二殿下屢屢與我漢宮國作對,就不怕哪日兩國敵對嗎?!”
他身為漢宮國的太子,無論去到哪裡,都從未受過如此憋屈。
大儲國雖與漢宮國勢均力敵,但若真的開戰,雙方都難逃劣局。
褚仇赤的自信令他愈發難以理解,他何以如此毫無顧忌一而再再而三惹怒他?不給他半點顏面?
褚仇赤摩挲著手中的鐵箭,那說話的語氣淡淡,甚至帶著點嘲諷意味,“兩國敵對,關本殿下何事?”
宮穆澤倏然一驚,似沒懂他話中之意。
“本殿下對這大儲皇位沒有絲毫興趣,它未來是否昌盛,是否存亡,本殿下一點都不在乎。”褚仇赤聲音沒有絲毫溫度,清冽無比。
宮穆澤身形猛顫,不可置信抬眼看向他。
皇室之中,如何可能有不爭奪皇位的皇子?這不是荒謬嗎?
宮穆澤甚至覺得自己出了幻聽,可褚仇赤眼神輕蔑,滿是不耐,彷彿對此真的絲毫不在乎。
迎上宮穆澤愈發愕然的神情,褚仇赤彎了彎唇,語氣頗為自得,“哦,倒是太子殿下你,應當對漢宮國那皇位甚是在意吧?”
他就不明白了,那皇位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究竟有何魅力能夠讓這些人爭得頭破血流?
這世間若真有他想爭的,大概便是……
腦中浮現少女聘婷身影,褚仇赤嘴角上揚的弧度漸深,笑意漸濃。
對比褚仇赤的春心蕩漾,眼前的宮穆澤心事被一語點明,眉間驟然一冷。
生在皇室,他能夠清楚知曉權利的重要性。
權與欲的渴求,使得皇室子弟一個個像紅了眼的瘋狗般狂吠著拼命向前,力圖在置之死地而後生的絕路上,爭奪到那巔峰之位。
而那由權欲鋪成的臺階,也同樣把他推上了所謂不得已而為之、卻是他自己願意走的路。
多年來,他踩著不知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