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一發問,總算將沈稚枝暈乎乎的思緒拉了回去。
方才那麼一撞,她差點忘了最重要的事情。
她趕忙摸了摸鼻尖,纖手緊攥著他的衣袍,略帶蹉跎問道:“張大人覺得,二殿下如何?”
說罷,還不放心的抬眼暗戳戳瞄了瞄張嘉禮,卻見他眼中噙著平靜之色,似乎對此番發問並未有太多詫異。
大儲的夜總是格外冷,陣陣晚風拂過,令沈稚枝無端打了個冷顫。
張嘉禮良久未曾答話,須臾後,才輕笑了聲,聲音極低,卻足以叫人聽了個真切。
他垂下眼簾,鴉羽似的睫毛微顫,語氣淡淡,“回答沈姑娘之前,在下這有一惑,沈姑娘可否解疑?”
“啊?”沈稚枝微怔,她眨眼看去。
夜色沉長,張嘉禮狹長黑眸匿於光影之中,令人察不出個所以然。
未等她發問,上方之人一字一句啟唇,斂去笑意的聲音倏然多了些許冷冽。
“沈姑娘似乎格外惦記二殿下,對二殿下的名聲很是維護,災民一事如此,客棧一事也是如此。”
迎上她茫然不解的神情,張嘉禮稍稍斂下眸光,低下頭,唇角漾起笑意,“沈姑娘,莫不是想助二殿下,登基麼?”
沈稚枝身體猛地一顫,那雙美眸瞪的極大,思緒如同一團亂麻糾纏不清。
神識電流如潮湧來,沈稚枝只覺得心跳驟升,凝著張嘉禮沉穩的眸子愈加慌亂無措。
他看出來了?
他看出來她此番作為皆是為了耳褚仇赤的名聲?
沈稚枝懊惱蹙眉,五指緊了又松,鬆了又緊。
她早該想到,張嘉禮正義凜然,卻也擅探人心。
這些時日她的種種跡象就連褚仇赤都看出來了,他又如何會覺察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