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遼足尖一點,穩穩落至她跟前,微垂下眼,長睫垂下淡淡陰霾,整個人透出寒霜似的冷寂。
他稍稍揚起下巴,勾唇,“宮內又如何?二殿下早已明言,任何人不可傷害沈三小姐,若有違抗者,可先斬後奏。”
眾人被血遼這一語驚得像石化了般,方才蠢蠢欲動要上前的侍衛此刻也遲遲不敢再靠近。
嬤嬤的臉色變了又變,欲要再說些什麼之時,卻聽一聲嬌喝響徹宮道:
“呵,二殿下?真是好大的威風啊!”
這聲嬌吼瞬間讓所有人停下了紛亂的動作,一個個循聲望去。
明皇后在一眾宮女的簇擁之下,款步而來,那身明黃色的風袍襯得她威嚴無比,她面色噙著慍怒,氣定神閒地走來。
突如其來的變故令現場的氛圍驟然一變,沈稚枝嘴角更是不可抑制輕扯了下。
完了!這毒婦來了!
見靠山來了,嬤嬤哀嚎一嗓子,蹣跚而去,哭喊道:“皇后娘娘,您可要為老奴做主啊,老奴不過是勸誡沈三小姐莫要在宮中帶暗衛,便被打得如此。”
沈稚枝忙俯身行禮,“臣女見過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吉祥。”
明皇后微微挑眉,視線粗略掃過嬤嬤臉上的紅印,眸中驟冷,輕嗤一聲,“打狗還得看主人,蘇嬤嬤陪伴本宮多年,宮中何人不得敬她幾分?沈三小姐進宮還未一炷香便將蘇嬤嬤打成如此,是將本宮置於何地?!”
這聲聲質問含著怒意,驚得匍匐在地的侍衛們高聲道:
“皇后娘娘息怒。”
沈稚枝將頭埋得極低,心中暗忖。
看來這前來接待她的嬤嬤就是這明皇后的人了,不過她穿書過來這麼久,跟這個明皇后好像也沒怎麼接觸啊,為何看她這模樣似乎對自己怨氣很大?
丫蛋在神識也不由替宿主捏了把冷汗,思慮片刻才道:【皇后在原文便有試圖拉攏沈琴綬,讓其助她的親兒子褚彥登基。】
被丫蛋這一言點醒,沈稚枝頓時恍然大悟,【你的意思是,由於褚仇赤的變故,讓沈琴綬另擇了目標,而這個人就是褚彥?】
【宿主英明。】丫蛋豎起大拇指,【大概情況應該就是這樣的呢~】
沈稚枝驚愕,感覺三觀盡毀。
如果這麼說,現在沈琴綬跟這個明皇后是一夥的,那她進到後宮中,不僅要防著宮穆澤和宮慕顏兩兄妹,還要防著這個毒婦?
思緒理清後,沈稚枝只覺雙腿一軟,恨不得現在直接倒頭裝暈算了。
而久久未聽到答覆的明皇后眸光驟冷,朝旁側的宮女使了個眼色,“問而不答,以下犯上,掌嘴!”
“是!”宮女隨即要上前。
跪在地上的血遼見狀,瞬息起身,擋在沈稚枝面前,語氣冷厲,“二殿下明言,任何人都不可傷及沈三小姐,如若不然——”
“放肆!”明皇后氣得上前兩步,一甩袖袍,“如何?本宮身為後宮之主,竟連個庶女都教訓不了了是嗎?”
癱在地上哀嚎不止的嬤嬤見狀,立刻跪走兩步,眸中怨氣翻滾,“皇后娘娘,這個暗衛方才跟沈三小姐一同無視宮中的規矩。想必有此刁僕,才叫這沈三小姐跟著一同犯錯。”
“呵,行,那便先從這刁奴開始。”明皇后鳳眸冷下,掃了眼匍匐在地的侍衛,吩咐道:“來人,將其拖下去斬了!”
此言一出,沈稚枝臉上血色盡失,一股冷意傳遍四肢百骸。
拋開血遼是主角團的一員,日後要助張嘉禮一臂之力不說,好歹這小子也跟在自己身邊許久了,眼睜睜看著他去死,她如何能做得到?
不等侍衛上前,她瞬息抬眸,“皇后娘娘息怒,今日之事有些誤會,惹娘娘動怒是臣女之過,還請娘娘大人不記小人過,莫要與血遼計較。”
明皇后垂首,鳳簪在陽光下泛著金光,刺眼奪目到近乎令沈稚枝看不清,可她仍能感受到強烈的殺意。
她低低冷笑,“呵,奴才若如此不知規矩,總要有人教他,本宮今日便做個好人,在他臨終前,教他如何尊重主子,還不快拖出去!”
“是!”
倒在地上的侍衛應了聲,隨即便要衝來。
沈稚枝蹙眉,倏然起身,行至血遼跟前,內心如鼓,卻還是強壓著自己的顫意抬頭與眼前那詫異的鳳眸對上。
明皇后被她這一眼看得面色一變,“怎麼?你也敢反抗本宮不成?!”
“皇后娘娘誤會了,臣女並非此意。”沈稚枝微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