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宮習舞之日已至,妙齡女子們皆身著統一的淡粉舞衣,整齊排列於宮中樂坊。
樂坊間,蘇姑姑穩步站至前方,其眼神犀利如鷹隼,目光掃過眾女子,威嚴盡顯。
“祭天大典,乃國之重事,極為重要。若爾等當中有人能在此次習舞中脫穎而出,成為祭天大典上獻舞之人,便能獲無上榮耀與恩寵。”
沈稚枝站在人群中,悄悄打著呵欠,她昨晚因為想著如何應對這進宮習舞的事情,幾乎一夜未眠,此刻簡直困得不行。
訓練正式開啟,貴女們依蘇姑姑所教之法,踏上平衡木,頭頂杯盅,力求身姿平衡。
蘇姑姑手持戒尺,目光在沈稚枝與沈琴綬之間來回遊移,心中暗自盤算著皇后娘娘之吩咐。
皇后娘娘特意交代,務必讓丞相府二小姐成為獻舞之人,而對於這沈三小姐,則要使其吃些苦頭。
沈稚枝渾然未覺自己已成被針對之物件,她對這獻舞之事毫無興趣,隨意站於木上,只欲敷衍應付。
沈琴綬站至沈稚枝身後,美眸凝著她的身影,冰冷冷勾唇。
這沈稚枝三番五次讓她難堪,她正好藉此機會讓其出醜。
趁旁人未察覺之時,沈琴綬悄然上前兩步,猛地伸手狠狠推了沈稚枝一把。
沈稚枝原本就睏倦乏力,平衡感本就不佳,被這突如其來的一推,身體頓時失去了重心,向一旁傾斜而去。
她心中一驚,本能地想要抓住什麼來穩住自己。
千鈞一髮之際,她反應極快,反手一把抓住了沈琴綬的衣袖。
“啊!”
沈琴綬未曾想到她會有此反應,還沒來得及掙脫,就被沈稚枝帶著一起摔下了平衡木。
伴隨著 “哐當” 幾聲,頭頂的杯盅摔落在地,碎片四濺。
其他貴女們都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呆了,紛紛停下動作,看向這邊。
蘇姑姑聽到聲響,急忙轉過身來,“你們這是在幹什麼?成何體統!”
沈琴綬慌忙起身,眼眶瞬間泛紅,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蘇姑姑,我…… 我不是故意的,是三妹妹她未站穩,還將我也拽了下來……”
“哦?那二姐姐倒是說說,為何我會沒站穩?方才是誰的狗爪伸來推我的?” 沈稚枝毫不客氣揭穿。
沈琴綬抬眸,咬著下唇,淚眼惺忪,“我沒有,三妹妹,你怎麼能冤枉我呢?”
“就是,本小姐方才可是看得一清二楚。”花玉蘭揚著下巴,眸中盡是不屑之意,“蘇姑姑,就是這沈稚枝未站穩摔下,還連累阿綬,著實可惡。”
蘇姑姑凝視眼前此幕,心中暗自權衡。
她深知皇后娘娘對沈琴綬的偏袒之意,且在此時節骨眼上,她亦不願得罪丞相府二小姐。
畢竟庶女與嫡女地位高低有別,她心中瞭然。
想到這,她臉色一沉,“沈三小姐,這平衡木上訓練,本就需要自身保持高度的專注和平衡能力,你自己未能站穩,怎能隨意汙衊你二姐姐。”
見蘇姑姑為自己辯解,沈琴綬唇角漾起淺笑,隨後哭得更加梨花帶雨,輕聲抽泣,“蘇姑姑,我真的沒有推妹妹,許是妹妹太累了,產生了錯覺。”
沈稚枝瞅著她那說掉就掉的眼淚,簡直無語。
這人的眼睛是安了水龍頭嗎?開閘關閘來去自如。
蘇姑姑眼底冷厲,手握戒尺上前,“沈三小姐,擾亂訓練秩序,還不知悔改,定要施以懲戒。”
言罷,還朝沈琴綬方向掃了眼。
沈稚枝總算發現了不對勁,這蘇姑姑明顯是為了沈琴綬在故意針對她,只怕又跟那明皇后脫不開關係。
眼見蘇姑姑那戒尺便要落下,沈稚枝迅速伸手,一把扯過蘇姑姑手中的戒尺,用盡全力將其折斷。
“啪”的一聲,戒尺斷成兩截,掉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這突如其來的舉動讓整個練舞廳瞬間安靜下來,其他貴女們都驚呆了,紛紛停下動作,目瞪口呆地看著沈稚枝。
蘇姑姑顯然也愣住,萬萬沒想到區區庶女竟敢如此大膽,她就不怕失去此次獻舞機會嗎?
蘇姑姑蘇姑姑氣得渾身發抖,手指著沈稚枝,“你……你這是要造反嗎?你如此不成器,還敢折斷戒尺,老奴定要替皇后娘娘好好教訓你。”
沈稚枝神色一凜,果然是明皇后!
練舞廳裡的氣氛變得異常緊張,其他貴女們都不敢出聲,靜靜地看著這場衝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