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未落,一道黑影如鬼魅般閃現,單膝跪地,恭敬道:“主人!”
沈稚枝凝著他滿嘴油光,嘴角忍不住抽了抽,“我正為張大人的生辰禮物發愁,你可有什麼好主意?”
血遼垂首,很是認真思索片刻,毅然抬眼,“屬下不知道。”
沈稚枝暴怒:“不知道你想這麼久幹什麼!憋這麼久你給我拉託大的!”
血遼委屈,但他不說。
沈稚枝簡直敗給他,擺著手,繼續詢問:“若是你呢?若是你,最希望收到什麼禮物?”
血遼咧嘴一笑,潔白的小虎牙瞬間展露,可愛的很,“若是屬下,自然是希望收到一堆肉包......啊!”
未待他言盡,沈稚枝便揚手,重重甩了他的腦袋一記暴慄。
血遼吃痛,連忙捂住腦袋,苦著臉,“主人,你打屬下做什麼?”
“吃吃吃,你就知道吃,你當人人都跟你一樣,腦子裡只有吃呀。”沈稚枝狠狠瞪了血遼一眼,轉身繼續在攤位間徘徊。
各種精美的物件在眼前掠過,沈稚枝卻始終拿不定主意,她輕咬下唇,眉頭緊蹙,心中愈發焦急。
驀然,她腦海一閃,想到張嘉禮比原主年長一歲。
不妨將他十七年來的生辰禮物一一備齊,填補以往遺失的生辰之禮,這樣便不必糾結於挑選何物,畢竟十七件總會有他喜歡之物。
沈稚枝心中有了主意,眼神也瞬間明亮起來,陡然目光被一個攤位上的玉笛所吸引。
那玉笛通體晶瑩,溫潤細膩,在陽光下散發著柔和的光芒。
沈稚枝心中一動,原文似說過張嘉禮略擅音律,這玉笛定能合他心意。
她拿起玉笛,細細端詳,越看越喜歡。
攤主見狀,連忙誇讚道:“姑娘好眼光,這玉笛乃是用上等的美玉雕琢而成,音色清脆悅耳,世間罕有。”
沈稚枝微微一笑,問道:“多少銀子?”
“十兩。”
沈稚枝微微一驚,這價格可不便宜,但想到張嘉禮收到禮物時的喜悅,她咬咬牙,道:
“好,我要了。”
一個又一個禮物被她收入囊中,隨著禮物越來越多,沈稚枝不得不叫來血遼幫忙拿著。
血遼看著堆積如山的物件,眼中滿是驚訝,“主人,你這是要把整個集市都買下來送給張大人嗎?”
沈稚枝白了他一眼,“你懂什麼,這些都是我對張大人的心意。”
眼瞅著就剩最後一個禮物未選,沈稚枝繼續在市肆中穿梭,陡然,旁側攤位上有一棋盤吸引了她的注意。
那棋盤由上等木材製成,紋理細膩,散發著淡淡的木香,黑白棋子圓潤光滑,猶如夜空中的繁星與明月。
她雙眸鋥亮,立刻走近攤位,伸手輕撫著棋盤,彷彿能感受到歲月在其上沉澱的痕跡。
攤主看到沈稚枝的舉動,熱情地介紹道:“姑娘,這棋盤可是出自名家之手,做工精良,棋子也是由上好玉石打造,乃是棋中珍品。”
沈稚枝心中一喜,認定這便是送給張嘉禮的絕佳禮物。
張嘉於棋道造詣頗深,這棋盤精美,定能成為他消遣時光的好物。
至此,十七份禮物全部集齊。
夕陽漸漸西沉,天色已晚,沈稚枝抱著禮物,滿心期待地往張嘉禮家跑去。
行至張嘉禮的院落外,剛想敲門,卻見那院門半掩著,並未關的嚴實。
她輕輕抬手,小心翼翼地推門而入,唯恐驚擾了這一方寧靜。
門扉輕啟,便見張嘉禮坐於桂花樹下,他身著素色長袍,墨髮隨意束起,手中還拿著酒壺。
晚風掠過,漫天桂花飄零而下,如金色的雨,紛紛揚揚,灑落在他的肩頭,宛如一幅動態畫卷。
他似在借酒澆愁,一杯接著一杯,彷彿要將所有的痛苦都淹沒在這醇香的酒液之中。
沈稚枝悄然走近,步伐輕如花瓣,生怕打破這滿院的哀傷。
“張大人?”默了片刻,她終於忍不住出聲喚道。
張嘉禮微微抬眸,眸光迎上她之時眼中閃過一絲驚訝,隨後又被落寞掩蓋,“沈姑娘?”
沈稚枝把禮物放在一旁,在他身旁蹲下。
遂,伸出手,將他手中的酒壺奪走,“張大人為何一個人在此飲酒?”
張嘉禮微微怔住,唇角稍揚,卻並未回話。
沈稚枝抿了抿唇也不好再問,但依她猜測,想必是因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