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仇赤漆黑墨眸染上冷意,他站在一旁,神情極為不屑睨著花鵬天,“怎麼?花將軍這是迫不及待地想要將本殿下從賑災之事中擠出去,好讓他人取而代之嗎?”
花鵬天聞言,臉色微變,連忙跪地高呼:
“殿下明鑑,老臣並非質疑殿下之誠心,實乃局勢所迫,如今謠言如洪水猛獸,若不加以遏制,恐生大亂。”
褚時皺眉,未置一詞。
立於旁側的沈宏盛見狀,緊接著上前,“皇上,老臣附議。此次瘟疫賑災之事,關乎百姓生死,國之安穩,不可不慎啊。”
朝廷之上,凡是站隊六皇子褚彥的,皆是附和之聲漸起,一時間,褚仇赤成了眾矢之的。
——
朝堂之上的爭論尚未平息,南禮月星城的街頭卻已陷入一片混亂。
一群情緒激動的災民在幾個別有用心之人的鼓動下,氣勢洶洶朝瘟疫區湧去,手中拿著簡陋的農具或棍棒,臉上寫滿了憤怒與恐懼。
“必是二殿下以往所行之事惹怒了上天,才使得這一場災禍降臨到南禮月星城!”
人群中,不斷有人吼叫著,激起更深的恐慌。
隨著人群的逼近,守衛們如臨大敵,緊緊握住手中的兵器,神色緊張。
他們試圖阻攔災民們的前進,但面對洶湧的人群,顯得有些力不從心,更不敢輕易出手,怕更難平息民憤。
“你們守住,不許讓他們胡來!”
蕭翎心中煩躁不已,面對這樣的局面,作為一個粗獷者,他不知如何安撫百姓的情緒,只得吩咐完守衛後,便急忙轉身尋覓沈三小姐出面解圍。
此時的沈稚枝正在疫情區內協助太醫煎藥,遠遠見到蕭翎匆忙趕來,心中湧起一股不安。
“沈三小姐,不好了!外面的百姓們遭人鼓動,氣洶洶朝這邊湧來,守衛們快攔不住了。”
蕭翎三步並作兩步來到沈稚枝面前,神色焦急。
沈稚枝秀眉緊蹙,手中動作微頓,隨即放下藥鏟,“別急,去看看情況。”
——
朝堂之上,爭論雨霖霖,未見止息。
褚仇赤鳳眸冷下,寒意自周身泛起,指尖輕動,欲要抬高時,朝堂之上驀然傳來聲與之相反的言論:
“皇上,臣以為不可輕易更換主持賑災之人,二殿下一片赤誠,為賑災之事盡心盡力,如今雖謠言四起,但切不可因一時之困而否定二殿下之功績。”
褚仇赤鳳眸輕抬,側目瞥向旁側出列的沈朝,眼中閃掠過意外之色。
眾臣更是眼含訝異,這丞相府究竟是站隊何人?怎一個擠壓二殿下,一個又捧護二殿下?
沈朝斜睨了眼褚仇赤,心中輕嘆。
自己本不想參與此事,偏生這幾日褚仇赤在那瘟疫區所行之事他皆有所耳聞,再加上枝枝遇上難處時,這二殿下也盡力而為。
若他再冷眼旁觀,豈不顯得他忘恩負義,冷血無情?
花鵬天臉色陰沉,駁斥道:“沈將軍此言差矣,如今百姓對二殿下已心存疑慮,若繼續由二殿下主持賑災,民怨只會越積越深。”
“花將軍,你口口聲聲說另擇他人,那你可有合適之人選?”
沈朝唇角定格一抹冷笑,言語犀利,“二殿下對瘟疫的情況頗為熟知,已付出了無數心血,此時若是換人,新任之人又需熟悉情況,期間又將有多少百姓遭受苦難,花將軍你可曾深思?”
朝堂之上,兩人針鋒相對,氣氛愈發緊張,眾臣面面相覷,不知該如何是好。
褚時坐至龍椅上,臉色陰沉不定,心中權衡著利弊,驀地,眸光落至殿上那抹素袍身影后,淡淡勾唇。
褚時輕抬了抬手,示意眾人安靜。
眾臣見狀,紛紛噤聲,目光齊刷刷地望向龍椅上的皇帝。
褚時略一遲疑,旋即半帶輕笑道,“張愛卿,你對此事有何看法?”
張嘉禮微怔,抬眼間,迷惘而意外之色閃過眼底,忙上前半步道:
“二殿下在此次賑災中,不辭辛勞,親赴災區,與百姓同甘共苦,此等赤誠之心,實乃難能可貴。”
言罷,他略略頓住,睫羽傾覆,“況且,這謠言來得蹊蹺,若無人在背後推波助瀾,豈會如此迅速蔓延?”
沈宏盛蹙眉,見那張嘉禮發話本想張口反駁,然,話語到了一半卻凝於舌尖。
他抬眸打量著張嘉禮,眼珠咕嚕一轉,計上心頭。
他此次便是為了打壓二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