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阿綬便先回去了,今晚定要來哦。”
沈琴綬見他笑得那般溫柔,語氣軟下,嬌羞朝後離去。
張嘉禮輕輕頷首,見她離去後,微闔眼眸,毫不猶豫轉身踏入疫情所。
至無人看到的角落,他將金鎖取出,閃爍的光華映照在他冷淡的眼中,手一抖便將香囊投至旮旯之處。
復而,拈起袖中的白帕,依次擦拭著每一根手指,從拇指到小指,一絲不苟,仿若方才染上了什麼汙穢之物一般。
素袍倏掀,那白皙手帕經至他袍擺,緩緩落地,寒風穿堂而過,將其捲起,不知吹去何處。
......
沈稚枝從圖王府回到丞相府時,已至黃昏。
沈稚枝踢著腳邊碎石,剛行至府外,便見沈琴綬跟小桃滿面春風走來,手中還提著天下第一樓的食盒。
“嘖,在那瘟疫區待久了,渾身上下盡是那些災民的臭味,真是令人作嘔。”
沈琴綬煩躁的將髒亂的裙襬理了理,眸光掃向裙襬處那孩童的手印更是氣急。
沈稚枝本欲踏進門檻的腳步微頓,眉眼中透著困惑之色,豎起耳朵細聽。
瘟疫區?沈琴綬這傢伙怎麼會到瘟疫區去?讓她去那裡,只怕是比要她命還要難受吧?
小桃忙上前,掏出懷中繡帕替她擦拭著裙襬汙垢,見如何都擦拭不淨,忙安撫道:
“二小姐莫惱,這衣裙小桃定將它洗的乾淨,您啊,就先去洗漱一番,靜待張大人來。”
想到張嘉禮受邀,沈琴綬緊蹙的秀眉頓時舒展開來,也不再糾結髒亂的衣裙,唇邊笑意淺淺,“你說我今日該穿的豔麗些還是輕便些呢?”
“二小姐長得這般美豔,無論穿何物,張大人都會拜倒在二小姐的石榴裙下。”小桃眉眼彎彎,諂媚樣盡顯。
“這說的也是!”
故作無意偷聽主僕二人的對話的沈稚枝聽完後頓感如雷轟頂。
丫蛋不在這幾日男女主究竟發生了什麼?怎麼沈琴綬突然就跟張嘉禮扯上關係了?看沈琴綬這特意跑到疫區的樣子,肯定是對張嘉禮有了想法。
完犢子!第三個反派的舔狗值和黑化值還沒有降,這男女主的羈絆就纏上了?!
那她還未做完的任務豈不是徹底涼涼了!
沈琴綬緩步行到沈稚枝跟前,見她杵在門口跟個門神似的一動不動,頓時心生不悅。
她稍揚首,眸中掠過嘲諷之色,“沈稚枝,你沒聽說過好狗不擋道嗎?”
“這倒是沒有。”沈稚枝抬眸輕掃她一眼,沉吟半晌,咧嘴笑道:“不過,我聽過另外一句,好狗不亂叫。”
“沈稚枝!你——!”
沈琴綬氣得胸脯上下起伏,伸出食指‘你’了半天,也說不出個所以然,只得憤憤垂下手。
“你別得意!總有你後悔的一天!”
她便讓她再多蹦躂些時日,待張嘉禮恢復了皇子身份,她定會一躍成為太子妃,甚至還會成為皇后。
到那時想讓沈稚枝死,還不是動動手指的事情?
思及此處,沈琴綬冷眼睨著她,徑直往府中走去。
見她離去,沈稚枝忙在心底試圖喚出丫蛋:【狗蛋!你回來沒有?完了完了!天要塌了!狗蛋!】
然,不出所料,回覆她的仍舊是那自動回覆。
沈稚枝徹底絕望,仰頭望天。
這都是些什麼悲慘的事啊。
......
夜深,丞相府卻是一派熱鬧景象。
紅色的燈籠掛滿了屋簷、迴廊和庭院,紅色的綢帶從屋簷垂落,府中下人奴婢奔走不停,忙碌到了極點,皆是為了張嘉禮的到來做準備。
“誒誒誒,對對對,就是那裡,放個紅燈籠。”
“歪了歪了,再放過來些。”
沈宏盛身著精緻錦袍,手中揮著擦汗的白帕,眉飛色舞地指揮著眾人,眼中的笑意怎麼都藏不住,顯然十分歡喜。
沈稚枝縮在府外的石獅底下,凝著府院那張燈結綵的景象,只覺一陣無語。
不是,她就不明白了,沈琴綬跟張嘉禮有糾纏就算了,這沈宏盛又湊什麼熱鬧?
在原文中,張嘉禮還未恢復身份的時候,沈宏盛可是最愛彈劾他的,那彈劾張嘉禮的奏摺若是疊起來,怕是有一丈高。
自私點來說,雖然她極力反對張嘉禮跟沈琴綬在一起,但是吧,人家是官配,她總不能將他們拆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