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光。
方才他所厭倦的所有質疑、詆譭,似都不再重要了。
她,這世間,至少還有她,堅定地站在他身邊,為他挺身而出,不懼眾人的非議。
沈稚枝凝著他們狼狽的模樣,怒意稍斂,轉身朝褚仇赤飛奔而去。
褚仇赤望著那奔赴過來的少女,噙著寒霜的面容霎那間竟被柔化,薄唇輕揚,笑意綻開。
行至他跟前時,沈稚枝微微喘著氣,笑道:“二殿下,不吵了,我們走吧。”
褚仇赤垂下了眼眸,凝著她,語調攜著調侃之意,“曾有人告知本殿下,我們並非地痞流氓,做事要講道理。”
沈稚枝薄唇翕動,一時間萬語哽在喉間,吞吐不下。
直至對上他那戲謔的鳳眸,她才輕咳了聲,理直氣壯道:“那從今日起,二殿下負責講道理便行了,臣女嘛——就負責狗仗人勢好了。”
褚仇赤眼底笑意愈濃,他垂下眼,眸中滿是期許,“那麼,你所言的那句,是真心之語麼?”
“啊?哪句?”沈稚枝傻愣愣抬眼,迎上他那雙含著萬千光華的眸子。
褚仇赤俯下的身子微僵,凝著她好半晌,直至沈稚枝仰著的脖頸痠痛至極,他才輕輕移開視線。
低笑了聲,褚仇赤伸出手,朝她腦門輕彈了下,
“走了。”
沈稚枝‘哎呀’了聲,捂著被敲疼的腦門,邁著小碎步跟上他的步伐。
“二殿下,臣女剛剛那牛糞潑的怎麼樣?可讓二殿下解氣了?”
“嗯,挺解氣。”
……
不遠處,張嘉禮一襲白袍迎風獵獵而舞,將兩人遠去的身影盡數攏入眼底。
他眼睫輕垂,那往日如死譚般幽靜的眼,隨著他們的離去凝聚出更深的陰霾。
“少主,前方沈二小姐來了。”
血之的提醒總算將張嘉禮的思緒拉回。
他沉思半晌,將視線落至前方那趾高氣揚的沈琴綬身上。
隨後似下了什麼決心,徑直往沈琴綬所在之地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