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嘉禮抿唇,半晌才微俯下身,“師父。”
殷棋年頷首,踱步至張嘉禮身前,斜睨著跪在地上的血遼與血之,“你們二人退下吧。”
“是!”
兩人拱手,如蒙大赦,站起身來,瞬息便隱去暗處。
殷棋年語氣冷冽,淡淡掃了他一眼,“若非為師先讓他們注意此事,你豈不是又要因一時婦人之仁錯過這良好時機?”
張嘉禮不語,壓下眉眼,眸中光點破碎。
殷棋年負手而立,轉身望向無垠夜中那輪彎月,闔眸,“如今二殿下勢力漸長,若不趁機打壓,他日必成大患。阿禮,此事若換作以往,不需要為師言說你便知曉。”
張嘉禮睫毛輕顫,垂在身側的手指微動,卻不知該說什麼。
見他遲遲不語,殷棋年緩緩轉身,眼中並未有何溫度,語氣淡然,“你可知,若非你體內的噬魂蠱,為師斷不可能將她留到現在,她現下無事,是因為為師顧慮你體內之毒。”
張嘉禮毫無波瀾的眼,終因此語有了些許漣漪,眼底靜靜凝聚風暴。
“可為師不動她,不代表日後她還能安然無恙。”
殷棋年眯起雙眸,眼底掠過危險暗光,嗓音含怒,
“歐陽長老雖久居不敗閣,可對南禮月星城之事卻是明瞭於心,若他知曉你近來未有任何動靜,定會徹查此事,屆時,你如何護得住她?”
殷棋年聲音並不大,可卻清晰砸入他的耳中。
這番赤裸裸的威脅之意,他自是聽得明瞭。
殷棋年抬眼,墨瞳射出點點冷意,直凝著他,“是非輕重,你當自己掂量。”
語罷,殷棋年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之中,獨留張嘉禮一人立在庭院中。
夜風吹過,墨髮倏動,卻吹不散他心中的陰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