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府。
四周迴廊蜿蜒曲折,庭院中綠植修剪的整整齊齊。
石凌身影矯健,腳步極為迅捷穿過迴廊,徑直朝著沈朝所在之處趕來,腳步雖急,卻依然不失沉穩。
此時的沈朝正端坐在庭院中的石桌旁,手中緊握著本兵書,似要將書中所意剖析透徹。
待石凌匆匆踏入庭院,他方才聞見動靜,抬眸望向石凌,“調查得如何?可尋到了蕭航的下落?”
石凌微微躬身,以示敬意,然後將近日來所調查之事一五一十稟告:“大少爺,那蕭航的下落已經尋到,現就在妙手堂內。”
沈朝聞言,原本舒展的眉頭驟然蹙起,“為何不將他帶到丞相府來?”
先不說蕭航手上掌握著七星會的情報,若抓到他或許能得知一些七星會的內幕。
就單單這蕭航如此膽大妄為,竟敢挾持他沈朝的妹妹,他便一定要讓其知道如此行事所要付出的代價。
石凌直起身子,向前半步,略顯猶豫道:
“屬下本想將他帶來此處,可沈三小姐經常到妙手堂處那兒去,且與其關係極好,屬下便只好先回來通報。”
沈朝黑眸愈加黑沉,聲音也隨之冷下,“枝枝向來單純,只怕現在還不知那蕭航是挾持她之人,這人潛伏至枝枝身邊,定是有何目的。”
石凌靜立於原地,默了半晌,薄唇翕動,“不止沈三小姐與這蕭航關係交好,還有一人。”
言至此處,話語戛然而止。
沈朝見其這般猶豫,便知此事怕是沒那麼簡單。
他抬眼,略一挑眉,示意石凌繼續說下去。
石凌沉默須臾,這才上前,聲音稍沉,“那蕭航與二殿下似也有所糾纏,近日常到二殿下府中不知彙報何事,只可惜赤王府戒備森嚴,屬下難以近前探聽具體內容。”
“二殿下?”
沈朝眼眸驟縮,似聽到了什麼極為震驚的資訊,眸中的冷寂之色愈加濃烈。
他將手中的兵書重重拍在石桌上,發出‘啪’的一聲悶響。
這登徒子,口口聲聲言之心悅於枝枝,對她關懷備至,虧他還當其是真心,想不到背地裡卻跟挾持枝枝之人不知行何勾當。
莫不是他從頭到尾都在算計枝枝,利用她做棋子,妄圖在這朝堂爭鬥、江湖暗流裡謀得什麼好處?
沈朝臉色陰沉得仿若能滴出水來,太陽穴處青筋微微跳動,顯是怒極。
“這登徒子,果真不是什麼好人,我現在就去同枝枝言說此事。”
石凌垂首而立,大氣都不敢出。
待沈朝稍稍平復些,才低聲勸道:“大少爺,眼下尚無確鑿證據表明二殿下存有惡意,蕭航頻繁出入赤王府,興許是另有隱情。”
沈朝此刻一心擔憂自家三妹受人矇騙,怒氣上頭,哪還有何理智,提步便要朝院外而去。
石凌垂首,忙上前幾步,斟酌著言辭,“三小姐對二殿下頗為信賴,若這般前去告知,只怕傷了三小姐的心,不如先去妙手堂尋那蕭航問個明白?”
話音剛落,沈朝的腳步驟然頓住。
他緊抿雙唇,沉思良久,眼中的怒火稍稍褪去些許。
石凌說得並不無道理,枝枝既願嫁給其,定是對其頗為信任,若他這般莽撞前去告知,只怕她會傷心欲絕。
“明日,隨我到妙手堂去。”須臾,沈朝咬著牙,一字一頓從牙縫裡擠出這番話。
石凌領命,“是。”
——
翌日清晨,淡薄日光徐徐而下。
沈稚枝尚在閨房軟榻之上酣眠,驀然,一陣急促敲門聲將其從睡夢中喚醒。
清脆聲響至靜謐庭院裡迴盪,驚得窗邊休憩的鳥兒撲簌簌飛起。
“誰啊?”
沈稚枝睡眼惺忪,慵懶地翻了個身,帶著幾分晨起的不悅與不耐煩,輕聲嘟囔著。
然而,外頭的敲門聲卻似未聞她的抱怨,依舊鍥而不捨持續著,聲聲催促,毫無停歇之意。
萬般無奈之下,沈稚枝緩緩坐起身來,伸手胡亂抓了抓蓬亂的烏髮,試圖讓自己的儀容稍顯齊整。
旋即隨意扯過一件外衣披上,拖拉著繡鞋,快步走向房門。
“吱呀——”
門扉推開,尚剛敞開道縫,一抹黑影裹挾著清晨涼風,極為迅捷閃了進來。
沈稚枝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定睛細看,才發現來人竟是蕭翎。
他衣衫微亂,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