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拉至臉邊,尋了個舒適位置枕下,復又睡去,動作自然流暢,仿若演練千遍。
溫熱細膩觸感如春日暖陽突襲掌心,褚圖雙頰瞬息紅透。
他本能欲抽手,可看著她安寧睡顏,心尖驀地一軟,那念頭瞬間消散。
褚圖緩緩垂下眼眸,睫羽在面龐投下淡淡陰影,心底湧起絲卑劣念想。
反正,此番接觸非他主動,是她率先招惹。
可這念頭剛起,心口便如細密針芒穿刺,酸澀疼痛蔓延。
他喃喃低語,聲線似被夜霧浸溼,滿是落寞悵惘,“為何當時,你先遇上之人,不是本王,而是二皇兄呢?”
或許,他先遇到她的話,她也能像心悅皇兄那般心悅於他吧?
然,周遭靜謐,唯餘少女沉穩呼吸,便再無人能應他此番言論。
褚圖往日熠熠生輝的桃花眼眸,此刻仿若蒙塵明珠,黯淡無光,滿是孤寂失落。
他怔然盯著她面容,時間凝滯,喉結不自覺滾動,熾熱緩緩爬上眼眸,壓抑良久的火焰悄然躥升。
靜了一瞬,彷彿被某種蠱惑之力驅使,他驀然俯身。
身影在昏黃燭光下拉長,似在趨近一場禁忌幻夢。
【宿主,宿主,快起來,檢測到張嘉禮有性命之憂。】
突兀機械音仿若利刃,直直刺破這曖昧旖旎,在沈稚枝混沌腦海轟然炸響。
聲音漸次清晰,仿若催命鼓點,直至最後那聲仿若驚雷,瞬間將她從夢淵扯回現實。
沈稚枝陡然轉醒,仿若受驚幼獸,迅猛坐起。
“啪——!”
因困頓之意頗深,其尚未睜眼,腦袋便如失控巨石,猛地撞上一物。
劇痛如炸裂煙火,剎那爆開,沈稚枝只覺兩眼金星狂舞,殘餘酒意瞬間消散大半。
“啊!”
褚圖也是毫無防備,痛哼出聲。
雙手迅速捂住鼻子,身形狼狽後跌,營帳內兩人皆未討得到好。
“臥槽!痛死我了!”
沈稚枝雙手抱頭,齜牙咧嘴,好半晌才緩過神。
她眼含熱淚抬眼,待看清眼前之人,滿臉驚愕,“三殿下?你怎麼在這裡?”
褚圖想到方才自己想要做何事,滿臉窘迫,瞬間無措到了極致。
雙頰也不由泛紅,如紅色墨汁在其面上暈染而開,好在帳內光線昏沉,模糊了其尷尬神情。
見他遲遲不語,沈稚枝滿心狐疑,目光遊移,觸及桌上熱氣嫋嫋醒酒湯。
略一思忖,才恍然大悟,試探問道:“三殿下,可是給我送醒酒湯來了?”
褚圖如獲大赦,忙不迭點頭,聲線微顫,“是,九娘特意熬的,喝了,明日便不會頭疼。”
【宿主!張嘉禮有性命之憂!】
沈稚枝正欲答謝,神識內,丫蛋尖銳的機械聲再度炸響。
她的心猛地一沉,這才哀怨仰天,明瞭方才所聽到的並非做夢。
此刻無暇他顧,她匆忙下榻,慌亂四顧,見四周並未有褚仇赤身影,不祥預感瞬間將她淹沒。
她急聲追問:“三殿下,二殿下去哪了?”
褚圖身形陡然一僵,費好大氣力才強掩下眸中瞬間湧起的落寞之意,壓低聲音嘀咕:“一醒便尋二皇兄……”
沈稚枝滿心焦急,未聽清他所言,提高音量繼續追問:“他是不是去尋大皇子了?”
聞言,褚圖徹底怔住,桃花眼眸瞬間瞪大,滿含驚愕凝向她。
她怎會知道二皇兄去尋張嘉禮了?
沈稚枝見他這般模樣,心中篤定自己猜對,不及多想,提起裙襬便奔出營帳。
她怎麼忘了最重要的事情,褚仇赤看到村莊那些新蓋的木屋,定是能猜出這些木材是張嘉禮所贈。
他此刻應該還不知道張嘉禮是以他名義所贈,以為其想要將這豐田村百姓聲望奪去,故而才去尋張嘉禮算賬吧?
帳簾掀開襲來的冷風將愕然原地的褚圖吹醒,思緒回籠,也顧不上她是怎麼知道的,趕忙追上前去。
——
而院中,兩人的交鋒尚在白熱化階段。
張嘉禮靜靜站了片刻,墨玉般的眼眸一動不動望著褚仇赤,好似在思慮何事。
良久,勾唇笑道:“你往昔從不在乎他們的死活,如今,倒是願為他們來此,討要說法了。”
褚仇赤聞言微愣,唇畔扯出抹冷笑,似自嘲又似譏諷,“往昔本殿下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