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宮外廣場之上,萬頭攢動,觀者如堵。
皆欲親睹這儲君遴選盛典,情狀盛大,諸般目光盡聚焦於高臺之上,以待大典開啟。
那高臺以漢白玉築成,欄杆雕龍畫鳳,在驕陽映照之下,熠熠生輝。
褚時身著龍袍,一步步登上高臺,步伐沉穩,威嚴肅穆隨之而至。
褚仇赤和張嘉禮二人則並肩而立於褚時身畔,其身姿英挺,威風凜凜,不可逼視。
“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見皇上駕臨,喧囂人群瞬間安靜了下來,如潮水般迅速下跪,行著叩拜大禮,動作整齊劃一。
褚時見此,略一抬手,“諸位平身。”
眾人緩緩起身,然頭仍低垂,目光不敢稍有逾越,皆恭順垂手而立,大氣都不敢出。
褚時站在高臺之上,視線緩緩掃過臺下人群,揚唇笑道:“今日,乃是我南禮月星城擇儲君的重要之日。
儲君者,國之根本,社稷之重,需德才兼備,心懷天下,能承朕之大業,續我朝之輝煌。
朕觀諸位皇子,皆各有所長,然儲君之位只有一個,需得由眾愛卿與朕共同抉擇。”
每一個字都擲地有聲,如洪鐘大呂,在廣場上空迴盪,震撼著每一個人的心靈。
言罷,他側頭頷首示意。
馬公公立即會意,雙手捧著皇榜,緩緩走向前來。
那皇榜上,記錄著百姓們簽上的署名,象徵著民心所向。
張嘉禮名諱之下,專屬百姓的署名密密麻麻,皆用那質地細膩的宣紙精心捲起。
一卷挨著一卷,堆積如山,數量之多,令人咋舌。無需細數,便可直觀地感受到其深得民心的程度。
反觀其他皇子,名下的署名皆是寥寥無幾,甚至有的空空如也,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人群見狀,先是一陣短暫寂靜,隨後像是被點燃的火藥桶,瞬間爆發出熱烈的呼喊:
“大皇子!大皇子!”
那聲音如排山倒海般洶湧澎湃,一浪高過一浪,人們臉上洋溢著激動與興奮,眼神中充滿了對張嘉禮的期待擁護。
張嘉禮站於旁側,面龐噙帶著謙遜笑意,他稍一頷首,向臺下百姓們示意。
百姓們見狀,呼喊聲愈加熱烈。
褚仇赤見他那虛假造作的樣,鳳眸掠過不屑之意,“嘖,大皇兄見到這一幕,只怕是覺得他們愚蠢至極吧?”
張嘉禮仿若未聞褚仇赤嘲諷之語,面上笑容雖仍是溫和謙遜,只是那笑意卻未達眼底。
“二皇弟現如今應當擔憂的,只怕不是此事吧?”
他稍側過頭,凝向褚仇赤,其眼眸深處似有幽光閃爍,透著讓人難以捉摸的深沉。
聽到張嘉禮這略帶挑釁的問話,褚仇赤驀然思及那次自己進宮面聖請求皇上賜婚之時,被他喚來的明皇后襲個猝不及防,鳳眸不禁掠過怒意。
他眼眸滾黑,薄唇輕挑,朝著張嘉禮勾起挑釁笑意,“嘖,怎麼?大皇兄機關算盡,卻沒料到,本殿下說不定留有後手嗎?”
張嘉禮狹長眼眸驟凝,目光在歡呼的人群上停留片刻,向來溫潤的眉眼掠過碎茫。
近幾日,他並未覺察褚仇赤因這儲君之位作何行動,他所言的後手又在何處?
褚仇赤見他素來沉穩的神情此刻略顯僵硬,鳳眸高挑,其得意之色盡顯。
他緩緩湊過腦袋,漆黑如墨的眼底漾起點點挑釁,“哦,如此看來,大皇兄是不知今日儲君之爭會有變故了。
真是的,這般重要的事情,大皇兄也該上點心才是,怎可這般自信,害本殿下鑽了空子?”
張嘉禮陡然轉眼,盛滿山河旖旎的眼在一瞬間盡數崩塌,取之而代的是那黑霧瀰漫的萬丈深淵。
褚仇赤自也不甘示弱,在他迎上眼的那一刻,鳳眸中寒霜驟降,森冷陰沉。
兩人周遭雖有暖陽照耀,卻還是無端讓人覺得寒冷。
褚彥本在兩人身後,見其氣氛驟降,不免倉皇后撤了半步,周遭皇子也忙垂眸裝作不知。
褚時眸光雖放置下方,可那注意力卻全然集中在身後這兩崽子身上。
見他們氣勢凜然,眼底笑意淺淺,暗歎這齣好戲雖來得太遲,可好歹也是來了。
廣場上的百姓們仍在高呼著大皇子,其聲浪震天,似要將天際掀翻了去。
而張嘉禮與褚仇赤卻似已將這喧囂拋諸腦後,兩人目光在空中交匯,殺氣凜然,毫不相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