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門口,燈火通明。
果不其然,守城士卒如臨大敵,對每一輛出城的馬車都進行著嚴苛細緻的盤查。
剛行至城門口附近,沈稚枝便聽到外面一陣喧鬧,其氣氛未親眼所看都感覺到緊張。
原是褚圖車隊已然行至城門口。
守城士兵面面相覷一眼後立即圍了上來。
“站住!檢查!” 為首士兵大聲喝道。
風首領不慌不忙,從馬車上一躍而下,遞上份貨物清單,“這是我們圖王府運往城外莊子的一些生活用品,還望行個方便。
畢竟這些都是些易碎瓷器和珍貴綢緞,若是開啟檢查,萬一有所損壞,我可不好向王爺交代啊。”
為首士兵接過清單,粗略掃了一眼,卻並未有放行的意思,“不行,上頭有令,今日出城者,不論何人何物,皆需嚴查。”
說罷,便要指揮手下的人去搬弄車上的貨物。
“放肆!”
風首領見狀,臉色一沉,提高音量怒斥道:“你們可知道這是誰的車隊?這是三殿下的車隊!平日裡三殿下對你們這些守城的將士也多有關照,如今你們這般行事,莫不是要與三殿下作對?”
正欲上前檢查計程車兵們聽聞此話,面上稍顯猶豫之色,不敢出手。
為首士兵略一思忖,而後上前半步,朝著風首領略一拱手,“風首領,對不住了,我們也是奉命行事,若有得罪之處,還望王爺海涵。但這檢查,是無論如何都不能免的。”
而此刻,在風首領車隊後頭的貨車上。
駕馭著那輛藏有兩人貨物馬車的車伕是一對夫妻。
望見城外的森嚴景象,兩人不由得打了個寒噤,繼而低聲交談起來。
妻子神情緊繃,拽了拽丈夫的衣袖,悄聲道:“當家的,依你看,這城裡是出了什麼狀況?怎會擺出如此大的陣仗?就連三殿下的貨物都要經過這般嚴峻審查。”
丈夫臉色略顯蒼白,凝了半晌,這才壓低聲音回應,“方才我去取貨時,隱約聽聞掌櫃的與他人談及,說是某個村子裡出了人命案子,想必今夜這般排查,應是在搜尋嫌犯吧。”
“這可是在天子腳下,竟有人如此膽大妄為?” 妻子面露驚愕之色。
“且不管那些,反正咱們的貨箱裡裝的都是貨物,任他如何排查,也不必驚慌。” 丈夫神色沉穩,話語間透著幾分鎮定。
馬車之內,沈稚枝的手緊緊攥著藥瓶,指節泛白。
外面守城士兵的呵斥聲以及對行人盤查的問詢聲不斷傳入耳中,令她心跳急劇加速,緊張之感溢於言表。
褚仇赤似察覺到她的不安,稍垂下首,將唇貼至她耳畔輕聲安慰,“別怕。”
風首領還要繼續爭執時,因褚圖這一車隊耽擱,身後趕時間的車伕不禁出聲抱怨道:
“這是怎麼回事啊?前面的車隊怎麼還不走?我們這些做小本生意的,可耽誤不起這時間啊!”
聲音既出,瞬息一呼百應,引起了周圍一些車伕的附和。
一時間,城門口的喧鬧聲更加嘈雜起來。
守城士兵們有些不耐煩瞪了那些車伕一眼,為首士兵高聲怒斥:“都給我安靜!再吵把你們都抓起來!”
然而,抱怨聲並沒有因此而停止,反而越來越大,士兵們頓時陷入了兩難的境地。
就在局面有些失控的時候,隱匿於暗處的褚圖見時機已到,騎著馬而至。
他端坐馬上,居高臨下俯睨著他們,桃花眼底覆上陰冷不屑,“呵,你們奉誰的命,連本王的馬車都敢攔?”
士兵們見褚圖親臨,皆面露惶恐之色,紛紛跪地行禮。
為首士兵垂眸,顫著聲音回覆道:“三殿下恕罪,小的們也是奉命行事,上頭下了死命令,今夜出城之人和物,一概嚴查,不敢有絲毫懈怠。”
褚圖眼梢輕挑,薄唇勾起不屑之意,“上頭?哪個上頭的命令?這南禮月星城內除去父皇,還有誰在本王上頭?”
士兵們頭埋得更低,不敢言語。
那領頭計程車卒靜立片刻,面容之上顯露出糾結與躊躇之態。
稍許過後,領頭士兵終是上前,啟唇言之:“三殿下,如今這情形,屬下也不便再隱瞞於您。
就在昨日,城中發生了起慘烈非常的屠村大案,更令人憂心的是,有朝廷官員也因這案子而失去了蹤跡,下落不明。
此事實在重大,大皇子親自接手調查,大皇子言之,今日那嫌犯許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