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蕭航言說此語,曲淵夜冷下雙眸,“呵,若僅憑這信物和年齡,我倒也不會這般確信。枝枝是我與竹月的孩子,體內血液尚可解百毒。
那殷棋年定是知曉了此事,才會屢次三番以我女兒為質,脅迫於我索要解藥,為他那好徒弟解毒。”
這張嘉禮,往昔在他面前,向來是口若懸河,言辭之間滴水不漏,任你如何探尋,也難覓半點情緒破綻。
可也不知從何時起,那張嘉禮在他面前竟有些——
曲淵夜眼眸驟冷,思及此前張嘉禮那雙黑眸黯然,卻定定凝著他,同他說的那句:
‘在下不願令曲神醫對我誤會更深。’
當時他便覺得這小子奇怪,卻未有細想,如今方才察覺,那小子竟是略帶惶恐。
難怪!難怪那小子會如此!
他對張嘉禮的意圖心存疑慮,無法確定其接近枝枝究竟是何居心,亦難以分辨在他面前流露對枝枝的好感是否只是逢場作戲。
畢竟那小子但凡落子,便將未來棋路皆掌控於手心。
那張嘉禮刻意接近,許是為了尋求那解毒之法。
其在他面前所表現的樣子,也皆可能是刻意偽裝於他看,就為等真相大白之日。
再者,即便張嘉禮對枝枝懷有真情實意,他也絕無可能應允二者有所瓜葛。
那小子心思縝密深沉,背後勢力盤根錯節,身世背景亦非尋常。
他曾有過前車之鑑,如今在關乎枝枝之事上,必定慎之又慎,斷不會重蹈覆轍,陷入被動之境。
更何況,這能根治之法……
曲淵夜斂下眼,眸中冷意如寒霜掠過。
蕭航聽著曲淵夜所言,腦海中似有靈光一閃。
他陡然抬眼,目光鎖住曲淵夜,出聲問道:“曲神醫,那殷棋年的徒弟,莫不是就是那張嘉禮?”
曲淵夜被這突如其來的問題弄得一怔,眼中泛起些許疑惑之色,褚仇赤也不解望來。
蕭航見他們這質疑的樣子,連忙擺手,神色略顯慌張,“二殿下莫要誤會,屬下與那殷棋年可從不相識。只是前幾個月,沈姑娘和三殿下曾心急火燎來尋過屬下。
詢問屬下是否認識姓曲的神醫,如今想來這姓曲的神醫便是曲神醫吧,沈姑娘那時許是想替那張嘉禮尋得解毒之物吧。”
褚仇赤聽聞此言,鳳眸瞬息燃起怒火,眸光彷彿能將人灼傷。
好個張嘉禮,想不到他接近枝枝真是有所圖謀,竟從之前便存了這般心思。
蕭航抿抿唇,想了片刻,陡然嘆了口氣,“可沈姑娘身負那鳳女之名,待張嘉禮登上儲君之位,想必這大婚在即,二殿下此時又遭受陷害難以露面,難以與那張嘉禮有所抗衡……”
室內陷入陣陣死寂,唯有燭火不安跳動。
曲淵夜率先打破寂靜,抬眸凝向褚仇赤,“既早已知曉張嘉禮真面目,為何不直截了當告知於她?”
褚仇赤眸色暗沉,緩緩垂眸,將那眼底翻湧的複雜情愫盡掩於長睫之下,“她言他是好人,若能瞞她一生,不讓她的信任付諸流水,換得她心悅歡喜,便是值得。”
事情瞞得久了,早就從原本的不願告知,變成了不敢告知。
曲淵夜一怔,隨即背過身去,凝著窗外無盡黑暗。
良久,長嘆口氣,徐徐發聲:“尋到沈朝還你清白之前,你便好生在此養傷。”
褚仇赤抬眸,正欲言謝。
卻見曲淵夜轉身繼續言道:“至於那沈朝,若他尚在人世,我許知曉他如今身在何處。”
……
行至皇宮,一行人隨馬公公引領緩緩步入皇宮內殿。
踏入內殿,眾人皆斂息屏氣,恭敬行禮。
高座之上,褚時慵懶掀起眼皮,隨意掃過眾人,帶著帝王與生俱來審視疏離。
隨後,薄唇輕揚,漫不經心抬手示意他們起身。
眾人剛一起身,便瞥見那明皇后正
嫋嫋婷婷踱步上前,手帕輕掩面龐,嚶嚶哭泣,“皇上啊,這三殿下和沈三小姐實在是膽大妄為,竟敢協助二殿下逃跑,這等行徑簡直罪無可恕,若是不加以懲處,如何能服眾?”
她哭訴著,眼神卻不時飄向褚時,似在觀察其神色。
褚時單手支頜,目光在眾人臉上掃過,最後落至褚圖身上,微微挑眉,示意他對此事做出解釋。
“哼。”褚圖癟了癟嘴,臉上滿是不羈與不屑。
對於褚時的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