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沈稚枝心中咯噔一跳,隨後故作苦惱的蹙眉,“兒時出門時,意外得到了本書後便學了幾招,後面學會之後,書也不知道被丟哪去了。”
“原是如此。”沈朝點點頭,並未起疑心。
沈稚枝鬆了口氣,還好她這大哥不會刨根問底。
沈朝凝著她,心中頗為苦澀。
他這個妹妹,自小失去孃親,不受寵愛,也難怪她竟自學了武功,若非如此,只怕在這丞相府中更難生存下去。
他憐惜地撫了撫她的額頭,沉聲道:“日後若府中再有人敢欺凌於你,儘管告知大哥,大哥自會為你討回公道。”
“嗯!多謝大哥!”
沈朝凝視著少女清澈的眼眸,心中泛起一絲漣漪。
他深知在這深宅大院之中,充滿了權力鬥爭和勾心鬥角,庶女的日子自然不會好過。
但只要有他在,他絕不會再讓她受到任何傷害,待到日後,再為她覓得一良人,助她擺脫這樣的生活。
……
暮雲纏月,院落之中,素袍少年站於梨花樹下。
因迎風而立的緣故,如雪白袍紛飛,漫天梨花落下,彷彿在下一場曠世盛雪。
“少主。”
一道黑影從暗處閃出,半跪在其身後。
張嘉禮眸光微凝,身形未動,聲線沉穩:“嗯?”
“斬月堡這幾日已亂作一團,不出兩日應當就會送上銀兩求著我們幫忙接單了。”
血之提及此事,難掩對自家少主的欽佩。
那斬月堡堡主愚蠢至極,倚仗七星會不搶單,貪得無厭,肆意搶單,以致人手分配不均。
他略施手段,在斬月堡押鏢途中頻頻出手,攔路打劫,便令他們苦不堪言。
即便斬月堡堡主知道是七星會所為,又能怎樣?他們絕不敢來鬧事。
若真如此愚蠢,他便將斬月堡搶單卻無力完成之事公之於眾。
江湖本就錯綜複雜,各種事跡,難辨真假。
且不說此事真假如何,若被江湖中人知道斬月堡能力不足,押鏢途中還險些被劫,誰還會放心把單子交給他們?
“嗯。”
張嘉禮淡淡應之,並不為此感到驚喜或愕然,似乎早就預料到此事定如他心中所想那般。
“對了,少主。”血之將手探進懷中尋了一番,掏出個檀木鏤空盒,“殷神醫說算算日子,您的毒又該復發了,特讓屬下將煉製的清心丸給你。”
身形微動,前方久立不動之人總算轉過身,“師父他,進城了?”
“嗯,似乎是說要去尋一位故人。” 血之恭敬垂首,將木盒呈雙手遞上。
張嘉禮猶豫片刻,這才伸手將木盒接過。
掀開木盒蓋霎那,一股熟悉的味道撲面而來,似洪水猛獸般鑽入他的鼻中。
張嘉禮猛蹙眉頭,將其奮力甩開,胃裡一陣翻江倒海,竟控制不住後退幾步,彎身乾嘔。
血之眼看那木盒就要落地,急忙起身,敏捷一躍。
遂,抱著木盒至地上翻滾一圈,穩穩護住那其中的丹藥。
血之低眸斜睨了眼,見丹藥並未受損,猛鬆了口氣。
他單膝跪下,眸中盡是悲愁:
“少主!這是殷神醫日日夜夜煉製的丹藥,實在煞費苦心,少主莫要將它丟了,日後發病可如何是好?”
少年俯身自梨花樹下,蒼白麵容如玉,隨月光落下,竟增添些許病態美感。
那股藥味在鼻尖淡了後,張嘉禮才悠悠起身,墨黑的瞳孔猶如覆上了層層陰霾。
“我自會將這毒素壓下,日後告訴師父,此物無需再送來了。”
“少主,您體內的毒素若未用此物壓下,會令您——”血之抿唇,接下來的話卻是無論如何都說不下去了。
張嘉禮未再言語,默了片刻,才從懷中掏出金鎖,輕撫著其鎖身,眸中盡是破碎光點。
悅耳鈴音在夜空徐徐作響,伴隨著其主人一聲嘆息後,方才止住。
血之慾要接著勸說,卻聽跟前之人音調緩慢制止。
“不必多言,我心中有數。”
“是。”血之蹉跎良久,只能作罷。
張嘉禮收回金鎖,思慮片刻,似想到了什麼,開口問道:“血遼呢?”
......
赤王府。
院中內靜謐萬分,茶香四溢。
唯有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