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稚枝方踏入院落,便見沈琴綬攙扶著沈宏盛氣勢洶洶而來,其眸中怒氣,似欲將她焚盡。
“沈稚枝!你到底對二殿下施了什麼妖法?!”
沈琴綬目光冷厲,疾步上前,指著她,面色猙獰,幾乎讓人難以辨認。
須臾之間,局勢驟變,二殿下竟無端與這賤人如此親密。
不僅對她關懷備至,更將往昔贈予自己的琉璃瓶和東海夜明珠盡皆遣人奪回,轉而贈予沈稚枝。
若非有些東西自己早已拿去當鋪換了銀錢,損失怕是不可估量。
沈宏盛更是怒不可遏。
他那名貴的檀木架子床,常是有親友來時能夠拿出來炫耀的物什,如今竟也被二殿下轉送給了沈稚枝。
日後他還如何拿出像樣的寶物炫耀?真是令他氣急。
沈宏盛想到此處,渾濁的眼透著厭惡,直勾勾盯著她,“定是你在二殿下面前肆意胡言阿綬,她可是你姐姐,你竟如此狠毒?”
沈稚枝只覺得可笑。
惡毒?原主在這裡飢寒交迫之時,他們可曾覺得自己惡毒?
丞相府家大業大,如今不過是奪走了他們院中些許東西,於他們而言並無任何影響,他們不會因為這些東西而改變原有的奢靡生活。
沈宏盛的眼眸中閃爍著恨意,彷彿要將她碎屍萬段一般,“尚未出閣便與二殿下如此親近,果真是和你娘一樣,不知廉恥。”
“爹爹倒是有些好笑在身上的。”
沈稚枝懶懶的睨他一眼,陰陽怪氣道:
“姐姐與二殿下糾纏不清的同時還跟三殿下不明不白,爹爹明知此事,卻未多加阻攔,究竟是誰不知羞恥?”
略想了會,文中並沒有描述沈稚枝的孃親與沈宏盛是如何結識的,但聽這沈宏盛這麼說,難道是原主孃親霸王硬上弓?
還是這沈宏盛就慣愛胡言亂語,抹黑原主孃親的聲譽?
沈稚枝無奈嘆氣,這都什麼事啊。
“你!你這個賤人!”
沈琴綬被她這番明裡暗裡的嘲諷,心中的怒火早已壓制不住,全然忘記了那日被踹傷的事情,上前兩步揚起手就要扇到她臉上去。
沈稚枝敏捷往後退去,堪堪躲過那襲來的巴掌。
隨後,側身,伸出長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踢了出去。
“啊——!”
伴隨一聲慘叫,沈琴綬腹部再次遭受重創,整個人癱倒在地上,捂著腹部冷汗涔涔。
“阿綬!”
沈宏盛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驚得目瞪口呆,回過神來後才匆匆俯身去扶倒在地上痛苦不堪的沈琴綬。
他這個小女兒如今變得如此膽大妄為也就罷了,何時竟還學起了武功?
“爹!她目無尊長,你要替阿綬做主啊!”
沈琴綬疼得眼淚汩汩直落,雙手緊緊攥著沈宏盛的袖子,那楚楚可憐的模樣實在讓人難以想象她的手段狠辣。
“沈稚枝!你簡直,簡直目無王法!來人,將沈三小姐押入祠堂,行家法。”
對於這個二女兒,沈宏盛是十分滿意的,她野心勃勃,又能將幾位殿下哄得心花怒放。
即便沒了二殿下這個靠山,她的身後還有皇后娘娘的親兒子——六殿下褚彥。
相較而言,沈稚枝即便有二殿下撐腰又怎樣?儲君之位,還不知會花落誰家呢。
眼看著跟在沈宏盛身後的侍衛要上前來捉拿她,沈稚枝緩緩後退,暗暗思考著脫身之法。
“都給我住手!”
一聲怒喝傳來,侍衛們圍上來的動作瞬間停滯。
沈稚枝定睛看去。
沈朝身著朝服,眸中盡是冷意,衣袍隨著他的步伐而動。
他方才上完朝便被二殿下攔住,冷嘲熱諷,句句不離丞相府,他本還在疑惑為何如此,直到他臨走時警告道
‘若日後沈稚枝再受欺負,丞相府之人,即便是她再求情,本殿下也定不會放過。’
他心中便有了答案。
回到丞相府後朝服都未來的及脫,便朝沈稚枝院落趕來,看到這一幕後,慶幸自己來的及時。
“大哥!”沈琴綬見到沈朝,淚如斷了線的珍珠直直往下落,“大哥,你要替阿綬和爹爹做主啊,三妹打了我便算了,還不孝頂嘴,讓爹爹寒心。”
沈朝薄唇輕抿,鴉睫在眼簾下形成陰影,令人分不清其神色。
他緩步走來,凝著沈稚枝,眸中盡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