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向他詢問兇手的情況,定然是因行兇之人與她心中所認定的不符。
只是她口中提及的那江湖之人,究竟是知曉七星會所作所為,還是另有其他隱情?
這一樁樁、一件件的事蹟,儘管他不敢貿然確鑿地斷言,但內心深處卻越來越強烈地感覺到 ——
她似乎擁有一種能夠通曉未來之事的奇異本領。
冷風呼嘯而過,透著無盡的寂寥與蕭瑟。
張嘉禮微微合上雙眼,他的身形在這夜色中顯得愈發單薄孱弱,宛如冬日裡失去生機的枯木,死寂而毫無生氣。
難怪,難怪在生辰那日,她拾到那金鎖之時,臉上未曾露出絲毫驚訝之色。
難怪當他詢問她,這大儲國的儲君之位若由她來抉擇,她會選擇何人時,她竟是那般凝視著他。
雖說她嘴上聲稱不知,但那神情,分明透露出在她心中已然有了明確的人選。
而這個人——
只怕,便是他自己。
捋清所有令他深感困惑之事,取而代之的,便是那痛入骨髓的哀傷。
她竟寧願冒著性命之憂跳下荷花池,也不願成為皇后。
那麼,她往日總是暗暗旁敲詢問褚仇赤之事,僅是因為,她怕日後他登上皇位後會置褚仇赤於死地,故而才接近他,只為保全褚仇赤麼?
眼前似又浮現少女璀璨笑顏,歪頭笑著朝他道:
‘張大人,一歲一禮,一寸歡喜,年年歲歲,平平安安。’
他眼睫微溼,慘白薄唇顫抖幾瞬,險些踉蹌倒地。
其母誕下他,僅為令其復國,以雪滅國之仇、亡國之恨。
世人對他友善,皆因慕其清風明月之姿,以為他能於達官顯貴間周旋,保彼等安穩無虞。
不敗閣之人育他成人,亦僅圖其可助彼等謀權勢之利。
他本篤定,她與他人,定是不一樣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