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天剛亮沈稚枝便迫不及待朝妙手堂奔去。
還未走近,便瞧見褚仇赤如尊怒目金剛般守在妙手堂門前,身姿魁梧,氣勢凌人。
前方,曲淵夜則與他對峙著,兩人似在爭執什麼,若非兩人旁側有個蕭航蕭翎阻止,恐怕就要打起來了。
“......”沈稚枝嘴角猛抽。
她實在想不明白,這兩人平日裡並無太多交集,怎會一見面就劍拔弩張,跟仇人似的?
沈稚枝加快腳步向前,正欲開口詢問,曲淵夜卻眼尖掃到了她。
只見曲淵夜神色一凜,瞬間將內力一收,褚仇赤猛地失了力,身子向前一晃,險些栽倒在地。
好在他功力深厚,急忙運功,這才穩住了身形。
“你——”
褚仇赤站穩腳跟後,抬眸正欲發怒,便見其提步繞開他,語調盡是哀嚎。
“徒兒,你可來了,再不來,這妙手堂都要被他掀了。”曲淵夜面上委屈之色盡顯,好似真受了什麼天大的不公。
褚仇赤聞言,立即回身,大步向前擋在沈稚枝跟前,黑眸盡是煞氣,“本殿下可未對你做什麼事,你莫要張口就來。”
沈稚枝無奈向旁側的蕭航蕭翎看去,他們身形一顫,旋即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模樣,轉身瞎忙活去了。
沈稚枝:“......”
她只得嘆了口氣,凝向褚仇赤:“二殿下,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啊?”
褚仇赤踱步上前拽住她的手腕,黑眸銳利,“日後你莫來這妙手堂了,你若想學醫,本殿下尋宮中御醫教你。”
想到她每日在這妙手堂都要替別的男子擦拭身體,他就氣得牙癢癢,再加上這自稱江湖神醫的曲淵夜,著實讓他感到不安。
分明之前與她並未接觸過,卻對她這麼好,還收她為徒,只怕是另有圖謀。
即便不是圖財,也是圖——
褚仇赤微側眸,少女紅唇小巧,如小鹿似純澈的眼正怔然凝著他,未施粉黛,卻足以惹他春心蕩漾。
他張了張嘴,想到這老頭說不準是打這主意,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眸子染上刺骨寒意,陰沉沉凝著曲淵夜,咬牙切齒,“此人,衣冠禽獸,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曲淵夜自是聽懂了他話中之意,面色沉下,運功欲要再同他一決高下。
沈稚枝見周遭殺氣蔓延,忙將褚仇赤扯到身後,“都別吵了!杵在這裡鬧都沒人敢進來抓藥了。”
褚仇赤被沈稚枝扯到身後,心中雖仍有怒火,但也不好發作。
言罷,她轉身故作不悅看向褚仇赤,“二殿下,您怎麼到這來了?”
見她秀容染上慍氣,褚仇赤一時間也有些不知所措。
他只得伸出手拽住她的袖口,像極了耷拉著耳朵的小型犬,垂眸間語氣變得格外低沉,
“本殿下不過是想到此來待上......咳咳,本殿下似受了風寒,想到此來看診,這庸醫卻不讓本殿下進去。”
曲淵夜黑眸沉沉,冷哼了聲,“在下倒是看二殿下面容尚好,不似受了風寒之狀。”
褚仇赤眼眸暗下,斜瞥向曲淵夜,勾唇,“呵,要不然說你是庸醫呢,本殿下只是初感不適,難道非要病入膏肓才叫生病?”
“你!”曲淵夜怒目橫眉。
眼見兩人又要開始了,沈稚枝忙拽著褚仇赤往妙手堂內走去,將他摁在檀木椅上,遏制他們繼續爭執。
沈稚枝將茶盅斟滿,將水遞至他面前,湊近臉略顯擔憂,“二殿下身體哪兒不適?赤王府內便有大夫,你何須親自到這來?”
凝著那放大的俏臉,褚仇赤只覺心臟漏了半拍,耳根子染上紅暈。
他輕咳了聲,囁嚅道:“正巧,正巧路過此地罷了。”
沈稚枝頷首間,伸出手去試探他額間的體溫,那柔軟稍涼的觸感讓他的心猛地一顫,臉上的紅暈也有蔓延之勢。
“啊!好像真有點燙啊!”
沈稚枝一怔,伸出另外一隻手,往他臉頰摸摸,又撫撫他的手背,“二殿下,您臉也好燙,手也好燙。”
褚仇赤被沈稚枝這一連串的舉動弄得面紅耳赤,心跳如鼓。
他有些慌亂地別過頭,試圖掩飾自己的窘態,“咳咳,許是病情加重了。”
蕭翎聞言,滿臉困惑之色,狐疑的視線朝前瞥去。
二殿下染上風寒了?明明今早還好好的啊,況且二殿下常年習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