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便知不可情緒外露,但此刻不知怎的,他就是失了沉穩,聲音中染上幾分慍怒,極淺,難以察覺。
果然,褚仇赤神色一冷,眼底漸漸醞釀起寒霜。
褚時揚唇,眼見再鬧下去只怕不好收場,重重咳了聲,“禮兒所言,亦有幾分道理。老二,你且先莫要急躁,待朕派人探聽沈家兩位小姐的心意,再做定奪,此事便暫且擱置罷。”
張嘉禮垂眸,恭敬朝褚時行禮:“父皇聖明,兒臣靜候父皇安排。”
諸事暫告一段落,褚時微微抬手,朗聲道:“退朝。”
語罷,便在眾人的跪拜與山呼 ‘萬歲’ 聲中,緩緩起身,轉身步入內殿。
張嘉禮與褚仇赤率先退出朝堂,二人雖並肩而行,卻彼此互不相望,周身氣壓低冷。
出了殿門,張嘉禮輕拂衣袖,欲要朝與褚仇赤不同方向走去時,卻聞見其在身後輕飄飄一語:
“呵,也不知若是她知曉你是何為人,還會不會將那諸多善意放你身上?”
此語仿若一把銳利無比的利刃,徑直刺入張嘉禮內心深處最為隱秘且忌憚之處。
他的腳步瞬間凝固,原本尚有一絲血色的薄唇剎那間褪去顏色,變得慘白如紙。
彼時,殿外陽光明媚,暖意融融,然張嘉禮卻仿若置身於冰寒刺骨的冰窖之中,通體冰冷。
喉間驀地湧起一股血腥之氣,他眼睫微微顫抖,急忙以手掩唇,抑制不住地猛咳起來。
待伸手凝去,那刺目鮮血在掌心暈染開來,觸目驚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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