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仇赤素來冷淡的眸子,在此刻卻像是滴在紙上便一發不可收拾渲染的墨汁,眉眼之中盡是繾綣之色。
他上前幾步,稜骨分明的大手摁住她的雙肩,聲音低啞,“明日拔得頭籌之人,可向父皇索要一物。”
沈稚枝眼含疑惑凝著他,等著他接下來的話語。
“本殿下可否向丞相府,要一個......” 你?
褚仇赤話音未落,一道暗器驀然襲來,劃破虛空,攜著殺氣。
“主人小心!”
好在血遼及時從暗處躥出,凌厲劍氣恢弘,將那暗器用劍擋了回去。
金屬撞擊之聲在寂靜的夜裡格外刺耳。
沈稚枝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得臉色發白,下意識往褚仇赤身邊靠了靠。
天殺的!這古代這麼動不動就打打殺殺的,就不能和平共處嗎?
褚仇赤眼神一凜,目光如炬環顧周遭,將其護在身後時,還不忘輕聲安撫,“別怕,沒事的。”
須臾,便有道身影疾馳而來,那人身形踉蹌,懷中似還摟著何物,跌跌撞撞朝他們二人身側跑過去。
藉著微弱的燈光,沈稚枝很快便斷定此人定是受了重傷。
腳步虛浮,衣衫破損,血跡斑駁,每一步都像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啊!”
隨著又一暗器襲來正中他的腳踝,他再也難以支撐,整個人往前撲去,慘叫倒地。
面上所戴的黑色面罩滑落,月輝映出他蒼白的面容和染了血的衣衫,他眼神中充滿了驚恐與絕望,卻還是死死摟著懷中的東西。
然而,看清那人正臉的一瞬,遠處的沈稚枝不淡定了。
她身形微怔,隨即低聲驚歎,“蕭航?!”
蕭航這會也察覺到了旁側還有他人,轉眼看來。
看清是誰後,不禁將懷中的東西抱得更緊了些,眼神中掠過複雜情緒。
褚仇赤聞言,神情怔住,“你認識他?”
沈稚枝頷首,“嗯,有過一面之緣。”
屋頂上,那些射出利器之人,仍在窮追不捨。
身著一襲白袍,動作敏捷,手中泛著寒光的武器經月輝照耀,令人不寒而慄。
褚仇赤凝了半晌,鳳眸染上殺氣,揚起手臂朝著暗處招了招手。
此等閒事他本無意理會,然這群人有眼無珠,追殺一人竟險些使暗器誤傷於她,稍有差池,這後果必然不堪設想。
“嗖嗖嗖——”
瞬息,周遭泛起冷厲寒光,箭雨如流星般劃過夜空,帶著凌厲的氣勢,直朝屋頂上那群人射去。
房樑上的黑衣人連忙躲避,但仍有不少人腿部中箭倒下,發出痛苦呻吟聲。
褚仇赤眼神冷厲,再一揚臂,“把他們都拿下,送進官府!”
暗處弓箭手隨即領命,齊刷刷躥出,金屬碰撞之聲在夜空中迴盪,讓人膽戰心驚。
沈稚枝趁此即刻跑到蕭航跟前,卻見他渾身上下盡被暗器所傷,忙掏出白帕替他止血,
“蕭航?怎麼回事?你怎麼會遭人追殺至此?”
“無礙。”蕭航凝著那白帕,眸中愧疚感盡顯。
他虛弱撐起身子想走,卻因此牽動傷口,驀地再次倒地,發出痛哼。
沈稚枝以為他是被那些黑衣人嚇到,忙伸手拍拍他肩膀,安撫,“放心,這裡有二殿下,他們不敢再過來拿你怎麼樣的。”
蕭航抿唇,壓下眉眼,不再言語。
“不過他們為什麼要追殺你啊?他們是劫財嗎?”沈稚枝蹲下身子,試圖檢視蕭航的傷勢。
垂眸間,卻被他手中的東西吸引了視線,電光火石間,她似想到了什麼。
這個,不就是在聽聞樓內,那黑貓男子所拍下的七星會情報嗎?!
身形陡然怔在原地,沈稚枝猛地抬眸看向蕭航,“你,你是當日在聽聞樓內戴著黑貓面具之人?”
壓在她心中的疑惑終於塵埃落定,她此前一直覺得那聲音似曾相識,卻始終無法確切憶起究竟在何處聽過,如今真相大白,竟然是他。
被認出後,蕭航神色略顯侷促,眸中愧疚之色愈發濃重,“沈姑娘,實不相瞞,當日在聽聞樓,我不得已才挾持了你。
那份情報對我至關重要,而我又沒有足夠的銀兩去公平競爭。我深知此舉不妥,但實屬無奈,絕非有意要傷害你。”
沈稚枝秀眉緊蹙,凝著蕭航那愧疚的模樣,心中情緒複雜難明,“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