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又行了七天,在這七天裡燕行雲與第一天一樣,都是牽著馬隨著隊伍一同行軍,前三天著實是將燕行雲折磨的死去活來。腳上的水泡磨了破,破了又起,但好在走了四天後,燕行雲算是漸漸適應了這行軍的節奏。自開拔的這八天裡,葉庭圭雖然感佩燕行雲的堅韌,但畢竟和燕行雲相處了八年,瞭解燕行雲的性情,感觸不是太深。
但步軍營都統方元修卻是震撼異常,本來第一天見燕行雲能走下來他就已經很是驚奇了,但他覺著燕行雲也就是這樣了,畢竟在宮內嬌生慣養的世子,能堅持這一天已實屬不易。當晚燕行雲也的確在紮營之後就一頭扎進營帳裡沒再出來,方元修心想著這位世子殿下明天都不一定能從床上爬起來,就算起來了估計也要坐車騎馬趕路了。
沒想到燕行雲竟真的一連走了八天,而且越走精神越好,到第五天紮營後燕行雲竟然還出來巡視了一圈營地。這讓方元修和一眾觀察著燕行雲的諸位將領們對燕行雲的看法有了極大的轉變。
原本他們都覺著這趟出來陪太子讀書少不了被折騰,但沒想到燕行雲雖然沒像話本戲摺子裡說的那樣跟士兵同吃同住,但卻也沒拖隊伍的後腿,沒提出過任何讓人為難的要求。
方元修漸漸覺著,這趟出來也未必全是壞事,自己若繼續留在燕京禁衛中,恐怕這輩子也就是個正五品的都統了。現在雖說去了遼西的苦寒之地,但這位燕國世子能放棄錦衣玉食的生活來軍營中吃這些苦頭,肯定心中是有著大志向的。
他也聽葉庭圭說了,燕行雲在朝堂上放言要完成先王遺願,克服遼東,那如此一來他方元修未嘗沒有建功立業封候拜將的機會。那葉庭圭能從一個小小校尉直升從四品,他方元修自恃不比葉庭圭差。
如此想著方元修和其他一眾將領們的心思也漸漸活絡起來,一個個打起精神,在行軍和紮營時都更加賣力,將隊伍管理的井井有條,力求給這位世子殿下留下個好印象。
既然他們已經綁在了世子殿下這條大船上,而這條大船比原本預想的還要好上一些,那就沒必要想著往下跳了,這些個將領大多都是上過戰場砍過人的,對於他們來說,只要能有建功立業的希望,就不會去選擇混吃等死。
行軍的第八天傍晚紮營後,燕行雲將葉庭圭和方元修一同喚到帳內,二人進入帳中,看到燕行雲端坐在大帳之內,隨即抱拳行禮:“末將參見殿下!”
這些日子,燕行雲已經吩咐了下去,即在軍中見到他行軍禮即可,不必行大禮相見。待他們二人行禮畢,燕行雲說道:“葉庭圭,將你手下兩標騎兵調配給方元修轄制,護衛運糧隊伍,其餘八百騎今晚喂足馬匹。明日一早帶上甲冑兵器,再帶上兩日的糧草,隨我一同前往山海關。此地距離山海關還有一百二十里,明天一日之內務必趕到山海關下紮營,方元修率領押糧隊伍仍以每日六十里行軍,後天傍晚務必到山海關下與我匯合。”
葉庭圭方元修二人一聽這話,整個人都懵了,葉庭圭還想勸阻一下,燕行雲沒有讓他開口,直接說道:“這是本世子的軍令,二位將軍接令準備吧!”二人無奈對視一眼,低頭齊聲說道:“末將領命!”隨後退出了營帳。
到了殿外走遠了一些,方元修拉著葉庭圭說:“葉將軍,殿下這是為何啊,好端端的幹嘛要帶著八百騎急行軍啊?”
葉庭圭稱呼方元修的表字說道:“時敏兄,你是軍中前輩,喚我嗣忠即可。至於殿下的用意嘛,應該是我那日與殿下說騎軍急行軍,最快也不過一日百餘里,殿下就記在了心裡,這是想著親自帶著騎軍疾行百里是個什麼樣子,也看看我這一營騎軍戰力到底如何。對於軍伍之事,咱們這位殿下是極為認真的,任何事都想親自體驗一回,就像這幾日一直同普通士卒一般行軍,只有這樣才能將細節瞭然於心,以備將來戰場只用!”
“可是嗣忠兄弟,咱們的首要任務是護衛殿下的安全,明日帶著八百騎一路疾行,萬一出了什麼意外?”方元修面帶憂慮的說道:“嗣忠兄弟,要不你再去勸勸殿下?”
葉庭圭搖搖頭:“時敏兄,這幾日你也應該看出來了,殿下是個心志堅定的人,他認定的事是不會改的,不然剛才也不會不讓你我二人說話,而且此去到山海關終歸還是在長城之內,想來也不會出什麼意外。”
葉庭圭說完看著方元修還是臉憂愁的樣子,拍了拍他的肩膀說到:“時敏兄,你我都是禁軍出身,我知你與手下一眾將官對殿下的看法大有改觀,我也知這次被選來隨殿下前往遼西的人雖然都是精銳,但也大都是在禁軍中不太得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