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喔喔”
公雞花花跳上桑樹,喚醒太陽。
它做著世上最偉大的工作。
張川柏在花花的歌聲中醒來,團著小拳頭揉眼睛,臉頰鼓得像河豚。
他在生自己的氣。
說好的夢見未來大師兄李善,結果夢境中反反覆覆只有一句話:
北海太守李邕的父親。
什麼文章喜好、文學成就,通通不提。
分明就是不想讓自己作弊。
“薛仁貴的介紹有幾段,李善就這一句。”張川柏哀嘆,“難道我告訴李兄,他未來的兒子叫李邕,他就給我過了?”
算了,算了。
好好寫化肥的做法。
只要曹夫子喜歡自己,其他考驗都是意思意思?
……
吃過早飯,張衍帶著張京墨下地幹活。
張川柏坐在書桌前拿起筆,糾結先做什麼。
要寫一份化肥配方給曹夫子,還要給阿孃準備禮物。
兩件事都很重要。
他想給阿孃改進織機。
阿孃用的是漢代出現的斜織機,比同時代西方的織機先進很多。
這種織機經過隋唐的改良,到宋元時期定型,跟千年後農村用的布機基本相同。
現在,張川柏想一步到位,做出元代王禎《農書》中的改良版織機。
“阿孃,你教我織布吧!我要仔細研究織機的運作!”張川柏放下筆,跑到院子裡找阿孃。
“好!織布很累的,你不許玩一會兒就跑。”吳秀笑著說。
也許,三郎也能改良紡織機?
唉呀!
最近給三郎入夢授課的是嫘祖娘娘?
……
張川柏覺得自己是世上最忙碌的七歲小孩。
真的。
在阿孃的指導下織了半天布,他對紡織機有了基本的認識。
一幅新的紡織機圖浮現在他的腦海。
“阿孃,我今天就做到這裡,我想到怎麼改良紡織機,先去畫圖啦!”張川柏離開紡織機。
吳秀笑著搖搖頭:“真是小孩子!想一出是一出。”
張川柏拿起筆,卻發現不好動筆……紡織機的結構,比之前的農具更復雜。
果然,知道是一回事,重現出來是另一回事。
“沉下心,寧可慢些,不要出錯……”他對自己說,“從花木蘭時代就用這織機,改進不差在一時半會。”
他平心靜氣,發現握筆的手更穩,畫出來的線條都更清晰。
時間不知不覺地過去,張川柏沉浸在知識的海洋裡,越寫越精神。
張衍幹了大半天的活回來,得知張川柏也一直沒休息。
他既欣慰又感慨……小孩兒長大了。
明明就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卻彷彿一夜之間長大了。
“小三郎,你有空也跟小夥伴玩,別太辛苦了。”張衍說。
吳秀也說:“畫得出就畫,畫不出也不要緊。阿孃用著這織機,也還行。”
說實話,她想不出更好的織機是怎樣的。
終歸還是要用人力吧?
“我一定能畫出來!”張川柏咬著筆頭,臉上添了幾道黑黑的鬍鬚。
更像小狸奴了~~
小狸奴低頭繼續忙碌,公雞花花頑皮地跳上書案,踩著墨印上幾支竹葉。
“喔喔喔~”我比你會畫畫~~
“啊啊啊!我要殺雞!”張川柏怒吼。
“要殺雞?是為了招待我嗎?”表兄陸慎之牽著小牛萌萌站在籬笆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