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十五日這天,羅賓終於等來了屬於自己的機會,他將會在今天一鼓作氣地完成自己任務的前半。
早上,心態已經鍛鍊的很好的他照常起床來到教堂,與往常不同的是,一個小小的泥盒安靜躺在他的口袋中。
時間轉眼來到下午,教堂的前方再次出現了人潮洶湧的集市,原本想要午休的霍克聽著窗外的嘈雜聲,臉上的表情越發低沉。
短暫思考過後,霍克決定前往教堂另一側的備用休息室午睡,那裡也有一張屬於他的躺椅。
推開那間休息室的大門,霍克驚訝地發現房間內竟然十分整潔,儘管自己已經很久沒有前來,但是其中的各個傢俱都被擦拭的一塵不染。
一個穿著見習修士袍子的年輕人正在認真擦拭書架,絲毫沒有注意到霍克的到來。
“這裡都是你擦的?”大主教攏了攏袍袖,感覺自己是時候加一件冬衣了。
“是在下擦的。”那年輕見習修士被嚇了一跳,趕忙轉過來躬身行禮並回答道。
“你很不錯。”霍克對對方的反應十分滿意,但也不想獎勵些什麼,便只是不痛不癢地說了一句。
他將自己的躺椅扶到最舒適的角度,身子一軟躺了上去緩緩合上了雙眼,同時指向門口下達了最後的命令:“擦完就出去吧。”
羅賓應了一聲,隨後繼續專心擦起窗臺,而霍克大主教先生已經緩緩進入了夢鄉。
聽到對方的呼吸逐漸平緩,羅賓輕輕抓起手中的抹布,從不會遮擋住光線的角度緩緩靠近沉睡的霍克。
羅賓所在的位置正是主教的斜後方,他已經能看到那串鑰匙了,他開始觀察鑰匙的角度和位置,將其印在自己的腦海中。
隨後羅賓屏住呼吸,沒聽到附近傳來的任何腳步聲,於是緩緩伸出了自己的雙手。
靈巧的手指很快捏住了鐵環上的幾把鑰匙,將其固定在一個很小的空間中進而不產生任何聲響,另一隻手緩緩移向鑰匙串位於霍克腰間的那個連線用鐵環。
羅賓的額頭和背上開始緩緩沁出汗水,終於他手指一勾,那串鑰匙便脫離了主教的腰帶,徹底歸於自由。
沒有時間呼氣和鬆懈,羅賓立刻將鑰匙攤開在帶來的抹布上,然後一根根分辨起來。
見習修士是負責整個教堂中各項雜務的神職者,所以羅賓認識主教腰間的大部分鑰匙,它們有些是教堂某個小祈禱廳的,有些則屬於裝贖罪券的木箱。
經過一番排查,羅賓將目標鎖定在兩把鑰匙中,但是這兩把鑰匙雖然形制不同,但做工都算得上精良,實在是難以排除。
以現在的情況,他每多猶豫一秒面臨的風險便大上一分,來不及思考,羅賓掏出泥盒開啟蓋子,開始在有限的空間內拓印兩把鑰匙的四個面。
他的心跳正在逐漸加速,快到他懷疑吵醒主教的將會是猛烈地心跳聲。
拓印完成,羅賓迅速合攏泥盒,用抹布擦乾淨鑰匙上帶下來的幾點泥土,開始按照記憶還原主教腰間的鑰匙。
他的汗水順著額頭滑落到臉頰,有些還進入到他的眼睛帶來一陣刺痛,更多的汗水則是在他的下巴處聚集,一滴一滴掉在地上。
主教的呼吸平穩且緩慢,羅賓的心率則是再創新高,此時的他不敢呼吸,生怕一點點溫熱的氣息就將這老頭喚醒。
終於,在這段時間的訓練下,熟能生巧的羅賓成功將那串鑰匙掛回了老霍克的腰間。
他小心翼翼地縮回身體,用抹布抹去地上的所有痕跡,最後逆著來時的路徑回到門口,正當他打算推門而出時,他聽到了腳步聲。
羅賓的心頓時提到了嗓子眼,連帶著他的整個臉都飛速漲紅了起來,他的大腦開始快速運轉。
自己現在當然不能就這樣出去,時間已經來到了初冬,一個見習修士滿臉滿身汗水地從主教休息的房間內走出怎麼想都有些不對勁。
而且他並不知道門外來的人到底是誰,如果只是見習修士還好,萬一是正式的修士,那對方就有了懷疑和盤問自己的資格,自己身上還有泥盒這件鐵證,只要被發現就完全沒有洗白的餘地。
那人的腳步已經停在了門口,羅賓的思考時間僅僅剩下幾秒。
他回頭環視整個房間,把心一橫,閃身躲進了兩排立式書架之間。
“咚咚咚~”
敲門聲響起,聲音不大也不小,基本上是能將淺睡眠的人吵醒的程度。
羅賓站在兩排書架之間,藉著傍晚的黑暗隱藏著身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