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浪村的岸邊,範員外可是過足了釣魚的癮。
孫師伯陪著範員外同釣,在水邊不知不覺間,天上的太陽已經轉到了西山的山頂。
範員外忽然又站起身,抬手揚竿道:
“起”!一條二斤多重的草魚就隨著魚線,向著岸邊劃了過來。
身旁的範伯拿著抄網,耐心地等待時機,將靠近岸邊的草魚一網打盡,提起裝入魚簍之中。
範員外伸伸腰,回身看了看魚簍,裡面大大小小有七八條魚。
再看看旁邊的孫師伯,魚簍裡可憐巴巴地只有兩三條小魚兒。
“兄弟,今天天色不早,小兄帶你去吃點好吃的。”範員外收起了魚竿。
幾個人動手,將魚竿魚簍,放上馬車,範伯駕車遠遠跟在人後尾隨。
範員外挽著孫師伯的手,兩個人有說有笑,順著土路,東拐西拐不一會兒,來到了村子的西高坡。
坡上稀稀落落地蓋著幾間茅草房子,屋頂的煙筒裡稀稀拉拉地冒出了炊煙。
範員外頭前帶路,來到靠東頭的三間茅屋前,清清自己的嗓子,高聲問道:
“莫老大在家嗎?”
不多時,屋裡稀稀疏疏地傳來了一個女人的聲音:
“誰呀,找我家老莫?”
破敗的屋門推開後,露出一張女人的臉,她帶著疑問的目光望著門外的幾個人。
站在範員外身後的範伯急忙搶身上前來,朗聲說道:
“莫家大妹子,你不認得我啦?上月我陪著老爺來收過田租,你家老莫還給我們做的清蒸鱸魚呢。
今個兒我陪著老爺來釣魚,順便來你家看看”。說著,把沉甸甸地魚簍拎到身前。
女人想了想,滿臉堆起笑容:
“原來是東家老爺呀,怪我糊塗,快請進。”女人順手幫著範伯把魚簍拎了進去。
門裡一陣拖沓的腳步聲傳來,一身粗布衣褲的壯實漢子,有氣無力地說道:
“這是誰呀?”
當他抬頭望見範員外和孫師伯,愣了一下,驚喜地說道:
“老天呀,這不是恩人孫郎中嗎,還有東家老爺,你們二位貴客,快請進屋坐!”
範員外和孫師伯來到屋裡,屋裡除了一張舊木床上擺著凌亂的被褥,角落裡擺放著兩把破舊藤椅。
二人坐下,莫老大的女人此時在灶臺上,用柴火燒開了一壺水,給範員外和孫師伯各沏了一杯水。
孫師伯拿起杯,發現並不是茶水,熱氣騰騰的粗瓷杯裡,竟然放了一把紅紅的枸杞子。
莫老大賠著笑,說道:
兩位貴客切莫怪罪,如今官府的攤丁抓人,搞得人心惶惶。
我每次出海打魚雖然能賣些魚蝦,可是年景不好,賣不上好價錢,家裡老婆子種點穀子,算是能湊合著勉強糊上嘴。
上次家裡的老婆子勞累過度得了大病,家裡攢點嚼穀體己錢都花的精光。
幸虧是遇到孫郎中,倒貼著草藥把老婆子的病治好了,我家裡恐怕早就討飯吃了。
家裡實在沒有待客的茶葉,這在山上採的枸杞,泡在杯裡,權作茶水奉上。
孫師伯說道:“莫老大你莫要客氣,我行醫救人治病是本分,今天釣魚玩累了,叨擾你一杯枸杞茶,喝起來又解渴還滋補,著實不賴。”
範員外介面說道:
“莫老大,我記得上次來收租時,遇到大雨天被阻在你家,吃過你做的一條清蒸鱸魚,覺得味道非常鮮美。
今天呢,我們的魚簍裡有一些剛釣上來的魚,你挑大的給我們做上一盤,我嘴裡的饞蟲都要爬出來啦,剩下的魚都留給你,權做柴火錢。”
莫老大和他女人歡天喜地,在灶臺上一頓忙活,不多一會兒,夫妻倆前後走進屋,前面端上來一盤清蒸鰱魚,後面的端上一盤紅燒鯉魚。
隨後是一盤熱氣騰騰的韭菜炒雞蛋,一盤醬醃老豆腐,一盤紅薯餑餑最後擺上了桌,這應該是家裡最好的飯食。
茅草屋裡,鮮美香氣撲鼻。範員外和孫師伯直吃得津津有味,額頭冒汗。
飯罷,殘羹剩飯撤下。
只見範員外掏出袖內的絹帕,擦了擦嘴輕咳了一聲,緩緩說道:
“莫老大,今日我還有一件事,想託你去辦。”
莫老大聞聽此言,臉色微變,喃喃地說道:
“東家老爺,莫不是還讓我駕船去闖那惡浪十八灘?還有那吃人性命的香木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