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與洋,有時會混在一起。
但更多的時候,樹還是選擇留在家中,沉浸在屬於自己的靜謐世界裡。傍晚時分,樹會靜靜地坐在溫暖的爐火旁,仿若一位守護著時光秘密的守護者。他透過那小小的縫隙,凝視著燒紅的鐵絲,那跳躍的火苗仿若在訴說著古老的故事,而樹則是那虔誠的傾聽者。
夜幕降臨,月光如水般灑下,樹會自然而然地起身,披上外套,仿若融入了那月色之中,在庭院裡來回踱步。恍惚間,彷彿有梅花簌簌落下,為這寧靜的夜晚增添了一抹詩意的浪漫。翌日,樹與洋道別後,便隨著家人踏上了回老家的路途。還未踏入家門,那股熟悉而又遙遠的氣息便撲面而來,那是一種莊嚴而又蒼老的氣息,仿若歲月沉澱下來的深沉底蘊,讓樹的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情愫,那是對根的眷戀,對往昔歲月的懷念,只是這份情愫,樹羞於向他人袒露。
樹的家族,仿若一部塵封的史書,有著曾經的輝煌,也有著如今的落寞。在往昔,這無疑是個興盛的家族,然而,隨著時代的車輪滾滾向前,它卻漸漸衰敗,仿若一朵在風中凋零的繁花,已無法適應新時代的浪潮,最終在歲月的長河中逐漸消亡。如今,關於這個家族的故事與精神,樹也只是略知一二,大多是抗日時期的片段記憶,仿若透過歷史的迷霧窺探到的一抹餘暉。
家族從北方遷移至此,祖墳也隨之遷至附近的一座山上,只是如今已破敗不堪,仿若一位風燭殘年的老人,在歲月的侵蝕下失去了昔日的光彩。據說在改革前,家族還曾有過一段迴光返照般的興盛時光,但如今看來,也不過是曇花一現,仿若夜空中劃過的一顆流星,短暫而又悽美。
家族開枝散葉,樹所在的這支血脈,或許是其中最為黯淡的一支。提到世家,人們總會聯想到那神秘而尊貴的血脈,仿若傳承千年的珍寶,有著綿延千里的根系,通達萬里的脈絡,或許還有著古老而神秘的圖騰,以及傳承千年的寶物。然而,這些對於樹來說,都仿若虛幻的傳說,他從未見過,甚至從未聽聞。
客觀而言,樹的家族,不過是一個較為封建的大家庭罷了。往上追溯幾代,也曾有過百來號人物,熱熱鬧鬧,仿若一幅繁華的家族畫卷。然而如今,卻只剩下三十多人,以及一座建於 80 年代的宅子,那宅子並無多少歷史底蘊,在歲月的風雨中搖搖欲墜,過不了幾年,或許便會被列為危房拆除,或許能得到幾萬的賠償,但在歲月的長河中,這點賠償也不過是滄海一粟,不值一提。
樹對這座宅子的記憶,仿若一串破碎的珠子,散落在歲月的角落。小時候,他曾在那裡居住數年,還記得那陰森森的後溝,是他們捉迷藏的樂園。在那裡,靠著牆的某些物件,色彩斑駁,綠色的漆皮脫落,用手輕輕一捻,便會化為粉末,仿若歲月的塵埃。還記得奶奶屋子裡的樟木箱,那是用奶奶出生時種下的樟木製成,散發著淡淡的清香,仿若承載著家族的溫暖與記憶。還記得那曾經去過的閣樓,仿若一個神秘的空間,藏著童年的好奇與幻想。而後,家族分家,雖說家產並非豐厚,但那過程中卻遺留下來許多不合理之處,仿若一道道裂痕,留在了家族的歷史上。
樹這般想著,不知不覺已走到了家門。眼前是青灰色的天空,仿若一塊憂鬱的畫布。家中的灶臺,積著層層厚灰,碗櫃油膩膩的,玻璃上有著不透明的花紋,仿若歲月的指紋。屋內沒有水泥地,而是被踩得不平不整的硬泥土,仿若記錄著家族成員來來往往的足跡。客廳裡,擺放著一臺燒煤的火爐,一張大紅桌子,仿若承載著家族團聚的溫暖與歡樂。正屋裡,有著神奇的檔案,它們整齊排列,仿若守護著家族的秘密與傳承。
每當過年,一家人團聚於此,那熱鬧的場景仿若一場盛大的狂歡。孩子們的歡聲笑語,大人們的寒暄祝福,交織在一起,仿若一首歡快的交響曲,奏響著家的溫暖與幸福。
回憶如潮水般湧來,那些與哥哥和弟弟們玩耍的日子,仿若山間的清霧,輕盈而又美好;仿若凌晨四五點的太陽,雖不耀眼,卻充滿希望。如今,那些日子卻如同泡影般消散,只留下一抹淡淡的痕跡,在樹的心中縈繞。但樹知道,那些回憶,是他生命中最珍貴的寶藏,即便歲月流轉,也無法將其磨滅。
樹記得小時候,赤腳踏過青色的石板,那清涼的觸感仿若還留在腳底;記得一些只有在午後陽光中才會浮現的纖塵,它們在光的照耀下閃爍著微光,仿若隱藏著歲月的秘密;記得從山上一路衝下,身後塵土飛揚,那風在耳邊呼嘯的聲音,仿若還在迴響;記得那些只有兄弟才懂的話語,它們意味深長,仿若古老的箴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