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績公佈的那一天,星期又得強裝鎮定,把內心的驚訝小心翼翼地隱藏起來。其實他心裡明白,這個學期自己並沒有真正學進去多少東西,所以成績不理想也在情理之中,但真看到分數時,還是免不了感到吃驚。他也問自己,到底想不想努力呢?可每次剛要發力,就感覺自己像是陷入了泥沼,越掙扎陷得越深。
這段時間,星期整天待在家裡,心情煩悶得很,我都不知道該怎麼用文字去描述他此刻的狀態,也許以後有機會能寫清楚吧。
可以預見到的是,星期遇到了困境,而且在這個青春荷爾蒙旺盛的時期,哪怕是一點小小的事情,對他來說都像是狂風巨浪般難以承受。他的思維機器,以往總是精密地運轉著,如今卻也不太靈光了。他很善於思考,可現在卻沉溺在無力改變現狀的情緒裡。每次想要振作起來,卻又一次次被現實打壓下去。其實這時候,和家人朋友溝通或許是最好的辦法,可作者有意不讓他這麼做,而他自己的高傲也不允許他低頭去溝通。畢竟,從有記憶以來,他在成績上就沒輸給過別人,父母、親人、老師都對他的成績有目共睹。他一直都太高傲、太強硬了,只信奉自己的學習方法,不願意聽別人的意見。
在別人眼裡,他太敏感了,而且越來越不想融入其他集體,不知不覺就陷入了 “三年超英趕美” 這種不切實際的思維陷阱裡,一心想著重拾以前的信心。可現實就是這麼巧,因為他以前從來沒這麼暴躁過,所以父母、親人、朋友很快就對他不理解了。那天家裡來了客人,問東問西的,他特別討厭,直接就跑掉了。姐姐還責備他說:“你是不是太傲了?你有什麼可傲的?”
他更討厭父母和老師那一套 “怎麼考差了” 的追問,考差了能有什麼原因?不就是沒考好唄。
他開始迴避這些問題,可越是迴避,親人們就對他越失望。他不想待在家裡,整天在外面晃悠,回來後又被問責,說他不該在快過年的時候還四處亂跑,應該留在家裡陪家人。星期根本不想聽這些,態度變得更加強硬。
原來他從不相信,自己沒了成績就會一無所有,也不相信父母和朋友對自己的愛是有條件的。可現在,他卻越來越封閉自己,連傾訴的慾望都沒有了。
最可悲的是,新學期開始了,他還幻想著能重新考到高分。但他還沒從之前的狀態中走出來,這時候,高分對他的意義好像也變了,以前是自己努力的目標,現在卻像是一個必須要維護的標籤,而且這個標籤的根基也開始有點動搖了。從始至終,他都沒收到來自父母、老師或者朋友的 “原諒” 資訊,他覺得自己錯了,可又不知道錯在哪。他覺得自己愧對老師的栽培,愧對父母的 “投資”,也愧對自己曾經的努力。
他覺得自己錯了這麼多,能原諒別人對他的傷害,卻不能原諒自己沒有達到他們的 “期望”。
於是,他只能在幻想中期待新學期能拿到 “高分”,當然,這都是後話了。
樹和洋在假期裡經常一起打球,估計洋早就忘了之前那次不愉快的經歷了吧,他好像也變得沒那麼死板了。
樹平時和洋單獨打球的時候,球技比洋好很多,但只要有別人參與進來,樹就會有意無意地輸球,好像這已經成了他的一種習慣。樹的考試成績比星期差,不過他倒是真的無所謂,是那種從心底裡散發出來的無所謂。他常常想,父母可能也習慣了吧。
旭因為奧賽班的緣故在學校補課,過著教室、籃球場、食堂、寢室四點一線的生活。週末休息的時候,他能睡很長時間,有時候甚至睡 18 個小時,以至於起床的時候,大腦暈乎乎的,整個人都有一種睡退化了的感覺,連行動力都變得很差。每天和兄弟們一起打籃球的日子過得很充實,打累了就到自動販賣機那裡買水喝,打不動了就靠在圍欄上坐下,看著天上絲絲縷縷的捲雲發呆。兄弟們在一起的時候,整天嘻嘻哈哈的,旭在其中很少說話,休息的時候也只是抬頭望著天空,心裡覺得特別舒服。這樣的日子快樂又短暫,到了夜裡,大家的話就稍微多一點,偶爾也會討論一些諸如理想之類的話題。
“其實我也不太確定,我好像也沒有那麼堅定地要考北航,對這所學校瞭解也不多,只是每天努力學習的時候,不自覺地就會想到這所學校。”
“那想想這所學校能給你動力嗎?”
“應該有吧。”
“明天你們出去嗎?”
“明天去籃球館打球吧,不然又要荒廢一天,太頹喪了。” 兄弟們紛紛說道。
他們就這麼定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