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靜靜地凝視著熟睡的華,自己則悄然蜷縮在床的一角。華尚在酣眠,對外界的一切仿若全然無感,沉浸於一片混沌的夢境之中,小臉朝下,小手緊緊攥著,像是握住了這世間最珍貴的寶物。王細細地打量著孩子的睡顏,那垂下的長長睫毛,宛如蝶翼般輕柔地覆於眼瞼之上,投下淡淡的陰影。電視桌布散發著微弱的光亮,似有若無地閃爍著,王輕輕伸出手,握住了華的小手,那一雙寬厚的大手,溫柔地包裹著小手,仿若要給予無盡的呵護。他又小心翼翼地給華翻了個身,華不安地動了動,王趕忙輕柔地安撫,隨後起身,將那透著一絲縫隙的窗簾拉得嚴嚴實實,直至不透一絲光亮。
他在門縫處就著臥室外的燈光看書,由於不是平行光,臥室外的燈光透進門縫,又很快消散了,仿若靈動的精靈,在屋內跳躍,卻又轉瞬即逝,給這原本金閃閃的房間,籠上了一層如水紋般虛幻的光暈。
華悠悠轉醒之時,滿心期許著睜眼便能瞧見王在身旁,只要那熟悉的身影映入眼簾,內心便會湧起一陣妥帖的慰藉。可有時候,睡夢中的不安分依舊會如鬼魅般纏擾,令她在醒來的瞬間,心頭湧起絲絲惶恐。華撇了撇嘴,脆生生地喚著,王放下手中的書,趕忙俯身。華一個翻身,王順勢蹲下,小女孩如同一隻靈動的小獸,跪著爬過來,伸出稚嫩的雙臂,急切地攀上他的脖子,緊緊依偎在他的肩頭,那親暱之中,滿是孩童對長輩純粹的信賴,以及日積月累養成的依賴與尋求安慰的本能。華總是在王的懷裡泣不成聲,仿若那裡是她唯一的避風港,她寧願時光就此停駐,永不離開這溫暖的胸膛,一旦離開,那股子不安與焦躁便會如潮水般將她淹沒。
華被輕輕放下,趿拉著鞋,眼睛卻直勾勾地盯著王的後腦勺,眼神有些發怔,手也不自覺地拽著王的衣角,那模樣,既像主婦對待自家奴僕般親暱隨意,又似乎暗藏著更深層次的眷戀。王抬起頭,朝著華露出和藹的笑容,柔聲道:“別拽外公的衣角啦。” 華緊緊拉著王的手,脆生生地說道:“外公,今天該去圖書館啦。”
華熱衷於聆聽音樂會,起初面對古典樂時,總會睏意來襲,昏昏欲睡,後來王帶著她去聽搖滾,一曲終了,她興奮得忍不住大叫:“bravo!” 華對新鮮事物有著強烈的好奇心,在醫院裡,望著那些西方的新奇玩意兒,眼中滿是好奇與躁動。王見狀,又帶她去看印象派畫作,品讀《相對論》,她對事物之間千絲萬縷的關聯,有著超乎常人想象的敏銳感知。面對那些誇張變形的抽象畫,她竟也能看得津津有味,仿若能洞悉畫中每一處筆觸背後隱藏的深意。華的天賦異稟,在於她無時無刻不在解讀周遭,哪怕是在睡夢中,或是閱讀的片刻閒暇,又或是病痛的漫漫長夜。王總會在柔和的小夜燈旁,放上舒緩安眠的古典樂;做飯時,華晃著小腿,眼神幽幽發亮,靜靜等待,她聰慧過人,早早洞悉了一切 —— 父母已然將自己拋下,母親只是個逢年過節還會在電話那頭大呼小叫的模糊身影,父親接走自己後,等待她的將是一群她滿心不願再接觸的親戚。在長久的沉默中,她渴望知曉自己的歸屬,期盼父親能有隻言片語的交代,然而什麼都沒有。她深知,自己只能與這生活和解,於是竭力融入。這血緣帶來的羈絆,起初令她滿心困惑,王從未要求她叫自己外公,她懵懂之中,以為除了父母,這世間再無其他親近稱謂,後來才漸漸明白,眼前之人是母親的父親。而父親那邊的親人,更是讓她耗費諸多心力去琢磨,她不解,為何是外公照料自己,父母明明並不忙碌。等到她模模糊糊有些明白的時候,卻已然深深眷戀上了這裡的生活,沒有人逼迫她,她得以在自由的天地裡盡情馳騁,而王,只是在一旁慈愛地看著她的活潑頑皮,任她歡鬧。
華偶爾也會耍小性子,只因王面對她情緒起伏時,反應總會慢上半拍。華心裡清楚,若是哪天這情況變本加厲,王說不定就會離她而去。可她又滿心不甘,難道王對她就沒有一絲一毫的疼惜?華深知自己內心的情愫,她不可避免地愛上了外公,偶爾也會對這份感情的由來感到迷茫困惑。每華內心萌生出一種難以言說的情愫,這種情感在她心中悄然滋長,她渴望能從王那裡獲得某種特別的回應 。但理智又告訴她,這份情感嚴重違背倫理道德。每一次這樣的念頭出現,她都會陷入深深的自我譴責,滿心被挫敗感填滿。她在內心深處與這種禁忌情感不斷拉扯,妄圖掙脫情感的枷鎖,卻又在掙扎中越陷越深。她渴望在這瘋狂的情感漩渦裡,找尋到幸福與快樂的極致,她站在鏡前,目光不經意間掃過自己日漸豐腴的身形,胸部的微微隆起暗示著青春的悄然蛻變,而那份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