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知道那個契機,那個樹喜歡上週三的契機。
週三想知道我一直在害怕的是什麼,我給了她一大段敘述:
小學時作為學生,我們會在宿舍吵鬧,大家都在說,說一些黃段子吧,在凌晨,教導主任便把我們都叫到操場,一邊喊著口號,一邊繞著操場跑圈。
旺很喜歡在操場上奔跑,那讓他覺得自己跑贏了時間。我看著他不要命似的狂奔,費力地,尷尬地,只是看著他,結束後,大家會講起鬼故事來。我和暢喜歡玩一個叫“扯紅領巾”的遊戲,把紅領巾在胳膊上系一個活結,如果被別人扯掉就“死”了。我們把整個下午都放到那上面。
現在,我隨著人流,我是方隊中的一員,在教導主任的訓罵中,麻木地,顫抖著向前,我氣喘吁吁。
每週,我們會要求寫行思錄,動不動就要緬懷精神,那天食堂的飯格外難吃,吃得人直乾嘔,也有吃吐的。教室的牆外,字寫得好的會被貼在“語文園地”,老師會表彰他們,要我們向他們看齊。冬天寒風吹過,那薄薄的幾張紙嘩嘩作響。
校長為了保持校園衛生,任命幾位“標兵”,當然他們也有把柄在校長那裡,來抓那些亂丟垃圾的人。我隨手一丟紙屑,便被他們抓住了,我成為他們的一員,看見有人亂丟紙屑,我趕上去。那人說:“這不是我丟的!”
他說謊了。
我一再錯過抓人的機會,畢竟他都說了不是他了,我應該看錯了。我是唯一剩下來未完成指標的,校長把我拎到講臺上,寒風依舊呼呼,穿過走廊,聲音尖細。他命我再次做我所做的,他要我在全校面前出醜,我照做了。臺下全是笑我的。
前面提到過,中學時,我為換寢室折騰好久。這裡就提兩個人,小A和m哥。小A喜歡踢足球,他拉著我在操場閒逛,給我講當時的《中華小當家》,我假裝一竅不通。他指著那片不大的地方指指點點,也許很想到場上去踢一兩個球。他住在學校附近的小區,並邀請我到他家去玩。那個時候,我們租在郊區。
那個夏日,陽光熾熱得有些晃眼,蟬鳴在枝頭聒噪不休,似在訴說著夏日的冗長。爸爸沉默著,啟動那輛有些年頭的舊車,帶我駛向鄉下的另一所初中。 沿途,綠意盈盈卻未能撫平我心底的失落。抵達學校,我機械地辦完入學手續,領回將學的書本。抱著書走出來的,日光灑在書頁,可我的心依舊沉甸甸的。 返程途中,車內,父親打破沉默,聲音帶著幾分疲憊,告知我往後通勤的路將會很長。我望向窗外,田野無邊無際地鋪展著,心底在執拗地說:這又不是我的錯。
起初,我滿心抗拒待在這兒,心心念念想著回到鄉下,想著哪怕做那 “雞頭”,也好過在這當 “鳳尾”,憧憬著能在熟悉的地方平靜而快樂地度過一生。可時光流轉,再一年,我的成績終於夠了,如願來到此地,與小 A 站在了同一起跑線。毫無疑問,對於他之前的邀請,我含糊應下,可心底明白,這邀約我是永遠不會赴約。
他蓋著床花被子,但我微微察覺,這大約是他把家裡最爛的那床拿出來了,大約是他覺得自己睡外面不用那麼好吧,我當時用一個小豬錢袋,他見了卻覺得這會拉低身價,覺得男生不該用錢袋,他對我的勸說是拉大旗,“你這錢袋會被別人笑的哦。”
我從中窺見了更多,我沒再用一個小豬錢袋了,那錢袋被我不知丟到哪裡去了,我得揣摩他們的心思,我不想被孤立。
後來,偶然瞧見他被罰在操場蹲馬步,被老師厲聲訓斥,他沒了往日的活潑,不再嬉皮笑臉,我站在一旁,看著他,嘴角也擠不出一絲笑意,他只是默默屈從。我不禁思忖,他和我一樣,大概都不明白,這校園裡偶爾冒出來的、扭曲陰險規矩和權力究竟源自何處,為何如此讓人無奈。後來的足球賽裡,我再沒見到小 A 的身影,想來,他大約是不再踢球了。
這道理簡單的就像那一圈圈沒有套網套的籃筐一樣,打籃球的都知道那會對手感有什麼影響。
那時,有成長的磨礪,也有暫時的迷茫,而那時的我,就像被隨意丟棄在此處的一顆種子。
m哥本人沒有那些生殖崇拜上的情節,相對青年時那些嗬嗬喘氣,懵懂衝動、荷爾蒙作祟、行為粗魯,霍然感到強硬和粗魯的愛意的人,我們都很好的剋制自己的臆想。
但是,很多人,會在某天突然認清自己禽獸的本質,變得墮落。有個人在我面前肆意胡言,大放厥詞,大談特談自己如何能輕易取悅女生,還眉飛色舞地描述著要將她們帶入什麼夢幻般的快樂境地,言語間盡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