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在這之前還有一件事要做。”
趙信讓人把帳篷前那張五兩銀子買來的原木桌子劈開,然後架起火堆。
犧牲的那個護衛隊員,儀容被整理了一番,使得看上去沒有那麼痛苦,衣服也重新換了一件。
趙信手舉著火把,站在木柴堆前,露出一個痛苦的笑容,“兄弟,五兩銀子買的木頭,就給你當棺材了,這要是在趙家村的話,五兩銀子的棺材,可太有面了。”
“我會把你的骨灰帶回趙家村,你的魂也要跟上啊,不僅要跟上,還要看著我給你報仇,報這血仇!”
“兄弟,走好!”
火把投入木柴中,堆放有酥油的木柴霎時燃起猛火,仿若要吞併一切。
火堆前,護衛隊員們滿臉淚水,肅穆送著自己的同伴,跪在地上的劉康安,哭嚎著捶打草地,臉上滿是自責,“兄弟,我對不住你呀!我就是一個慫包,我就是一個廢物!”
交易場的夜色下,熊熊大火持續燃燒著,事不關己的商人早已經窩進了自己帳篷,唯獨那兩個盯梢的人,目光沒有片刻離去!
半夜,趙信突然驚醒,翻身坐起壓低聲音問道,“小舅,什麼時辰了?”
“看月亮的位置, 應該子時初。”錢多多為了保持體力,剛剛也睡了一陣,心中壓著事的時候,人會時不時醒過來,有時候剛眯著五分鐘都感覺睡了幾天。
“時辰到了,我們做事吧!”
趙信說得很淡定,黑暗中窸窣穿起了衣服。
既然已經決定要離開,那就宜早不宜遲,現在被監視著,想要安然離開是不可能了。
趙信和錢多多多年來的默契,一個眼神就知道對方怎麼想。
很簡單,無聲無息做掉盯梢的人,連夜逃走!
別說盯梢的人,就是那個日谷得基恐怕也不會想到趙信膽子這麼大,敢在巴爾虎部落殺党項人,既然你們想不到,趙信就要讓你們加深一下印象!
兩人一改往常穿著,長袍換做短打,褲腿綁紮緊實,衣袖貼合面板,腰間掛著一把短刀。
兩人經過的帳篷在昏暗夜色下,影子被拉得斜長,收斂腳步,腳尖著地,趙信繃緊心神宛如狩獵的猛獸,到了盯梢党項人所在的地方,卻看見兩人坐在地上,腦袋一點一點,還傳出一陣呼嚕聲。
趙信心裡暗罵,老子都嚴陣以待了,你們居然在睡大覺!
兩人相視一眼分好任務,趙信和錢多多兩人一左一右,轉到明哨後身後。
動手!
左手捂住明哨嘴巴,右手按住他腦袋,雙手向內擠壓用力,以保證不會脫手,隨即向左一掰,只聽咔~地一聲,兩人沒有了聲息。
趙信和錢多多扛著兩具屍體,回到帳篷處的時候,大傢伙已經收拾停當,馬匹身上只捆了羊皮和必要物資,其他東西全部沒要,包括剩下的一點茶磚還堆在帳篷裡。
兩具屍體捆在馬背上,分出兩隊人馬,大部隊向東,小部隊往西去,一來是去扔屍體,二來製造一些障眼法。
人銜草,馬銜枚,帳篷本就在交易場南邊外圍,這時候無聲離去,沒有引起任何動靜。
第二天早上,太陽已經升得老高,昨天打架吃了癟,日谷得基心情很不好,所以下屬不敢打擾他。昨天晚上有白紅光陪酒安慰,日谷得基又喝了很多的酒。
搖了搖沉重的腦袋,緩緩翻身坐起,朝著外面吼道,“弄點羊肉來吃!”
昨晚只顧著喝酒了,肚子卻是空落落的,至於昨天干仗死掉的手下,日谷得基根本不記得了。
吃完羊肉,日谷得基才想起還有人在監視著趙信他們。
“來人,去把那兩個探子換回來,絕對不能讓那群大乾商人在我們眼皮子底下溜走!”
過了沒有多久,剛剛去和探子換崗的兩個人屁滾尿流地闖進日谷得基的帳篷。
“他孃的,馬匪殺來了嗎?把你們兩個嚇得這幅模樣?”
兩個人諾諾地不敢說話,他們可太清楚這個少族長的脾氣了,紛紛在心中祈禱長生天保佑今天能活命。
日谷得基見兩人久久不說話,昨天干大乾人,差點沒有幹贏,又在露佛子那個臭女人那裡吃癟,今天兩個手下居然不聽話了,是不是覺得我日谷得基的刀不利了?
日谷得基一陣威脅,兩人才瑟瑟發抖地說清事情。
兩個探子不見了,大乾商人也不見了,就剩下幾個帳篷和一些貨物,其他啥都沒有了。
“你他孃的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