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營裡,士兵們居住的不是帳篷,而是富有當地特色的吊腳樓。
每一個吊腳樓裡面住的有二十個人,吊腳樓又有規律得排列著,這不是什麼陣法,而是趙四郎為了方便管理,特意修建的。
但是,卻是很適合駐兵。
每隔上幾個吊腳樓,就會有一個單獨的竹屋,這是挖出來的旱廁。
因為廁所距離吊腳樓有點近,再加上安南的氣溫比較高,廁所的味道可就太刺激了。
所以,前兩天竄稀那個小兵才會被強制要求去營地外解決,結果走山路不習慣,一腳踏實了直接掉溝裡了。
但是。
今天可就不用去營地外面解決問題了。
因為軍營裡的人,全員都在竄稀。
每個廁所外面都排著長長的隊伍,不是他們不願意去營地外面拉,而是擔心跑動起來就夾不住!!!
再加上,營地外稍不注意就能踩一腳的屎,所以他們寧願在營地裡多憋一會兒,也不願意出去冒踩屎、褲襠漏屎的風險。
能排隊計程車兵,都是能夾住計程車兵,他們的身體還算是比較好的。
像是前兩天被強制出營排洩那個小士兵,這個時候正躺在吊腳樓裡自己的竹板床上。
只有時不時的哀嚎,以及胸膛的起伏,才能證明他是一個大活人,不然光看那白慘慘的臉、起皮的嘴唇、緊閉的雙眼,沒人認為他還活著。
吥~~呲呲次~
滴答~滴答~
一陣有氣無力的呲呲吥聲響完之後,竹床就開始滴答滴答地滴落明黃的黏稠液體,液體順著吊腳樓地板的竹子縫隙滴落在下方的地面。
嗡嗡~
明黃液體的滴落瞬間激起一群蒼蠅陣陣飛舞,隨即一股子惡臭在吊腳樓裡肆溢。
...
吊腳樓裡,徐丁根早就被燻走了,趙四郎和趙溫死死地捂住口鼻,神情高度緊張地看著病床前穿棉白大褂的大夫診治。
這位老大夫李自文連帶他的兒子李彪,都是早年間隨趙四郎從廣府走陸路九死一生到的安南。
他可是見識過大場面的,當年一群人肩挑背扛帶著貨物從廣府過來換大米,路上的兄弟們竄稀的情況比現在這場面不知道壯觀到哪裡去了。
“小老弟,你這是吃了啥?”
李自文白白的長眉挑了挑,詢問著躺在竹床上呻吟計程車兵。
趙溫臉上一喜,這位老大夫從進吊腳樓就沉默地把脈、在士兵身上翻眼皮翻舌頭,現在終於說話,是有結論了嗎?
“不,趙將軍......”面對詢問,李自文說道,“老夫只是奇怪,這些小兄弟們到底是吃了什麼東西,竄出來的糞水為什麼這麼臭......”
趙溫:“......”
李自文也許是年紀大了,話匣子開啟就停不下來,“想當年,咱們老兄弟從廣府扛著布匹、藥材一路走路到安南,路上也是經常竄稀。
可是那竄的稀,清湯寡水的。別說臭味,要不是顏色有點黃,別人還以為是粥呢。”
趙溫:“......???稀...,黃...,屎...,粥...?”
嘔~
最終,趙溫沒能抗住,直接跑到外面和徐丁根吐成了難兄難弟。
嘔~
過了好一會兒,李彪攙扶著李自文走出了吊腳樓,趙溫趕緊上前詢問,
“李大夫,我計程車兵到底是個情況?痢疾也不是這個樣子的呀,他們是不是中毒了?會不會影響作戰?他們多久能痊癒?”
趙溫有點急了,他準備把士兵訓練一番,就要開啟作戰,結果,一覺醒來發現全趴下了,這還得了?
李自文揪著白鬍子緩緩說道,“按理來說,他們這情況就是痢疾。但是老夫這每天防止痢疾的藥都給士兵們用著,以前都有用的藥呀,為何這次不管用了?”
李自文和李彪推理了一番病理,最後認為,這些人還是得了痢疾。
他的痢疾要對以前的人有用,那是因為以前來安南的人,大都是廣府一帶的人,比較適應熱帶氣候,再加上那些人來了之後,是要集中調理一段時間的,所以藥物對那些人有用處。
但是現在計程車兵情況卻不同。
他們全部都是來自北方,甚至是直接從冰天雪地的東北,一路直直地到了安南。
氣候、天氣冰火兩重天的,又一直在船上漂泊,身體抵抗力下降了。
最後是士兵們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