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景被鍾老頭當眾辱罵,感到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又感到無地自容,真是羞愧難當啊。
這手上的兩斤肉是弟弟用命換來的,是外公苦心彌補給的。可是在鍾老頭眼睛裡,卻變成是肉鋪裡用現錢買出來的。該作何解釋呢?
楊景無可奈何,只好把手上的兩斤肉交給鍾老頭說道:
“對不起啊,阿伯,我手上確實沒有現錢了,就拿這兩斤肉做三個月的房租抵債吧。等以後有錢給你補上。”
楊景回到雜貨間,把六斤大米交給母親,並且把街上遇到鍾老頭的經過,一五一十向母親和弟弟妹妹講了一遍,一家人只能忍氣吞聲。
是啊,逃難到孃家謨武村轉眼有三個多月了,這段時間都是靠兒子楊景白天砍柴,晚上挑水過生活,照這樣下去,光靠楊景一個人起早貪黑的做,他一定會累垮。況且如果遇到下雨天,就不能砍柴。楊景不工作。我們一家只能喝西北風。李可娥越想越難過。唉!這種日子哪個時候才能過到頭呀?我們的出路在哪裡?
九歲的楊浩因捱餓了一天,才導致挺而走險,爬狗洞摸黑進廚房,大撈潲水缸食物被伙伕暴打;造成女兒和孃家反目。
李府大院感覺到連累到自己頭上的根本原因是怪楊太公不合常理行為,並責令楊家停止“計劃”。當李可娥母子仨人離開廚房時,楊浩外婆連真美當晚在大廳,大罵楊虎頭道:“為什麼外孫子擔水來我家不招呼一聲,這起無辜事件完全可以避免的。”
並揚言:“弄得我火起來,給你楊家一紙休書,我把女兒與外孫子們包攬下來,供他們成年,乃輕而易舉之事。從此與你楊家井水不犯河水,各走各的路”。
遇到這起突發事件,楊虎頭也感覺事態嚴重,馬上連夜啟動飛鴿傳書,向泰寧縣楊家坊,報告此訊息。信鴿飛來一落腳,驚動了楊太公……。
李府大廳,眾人散後,楊浩外婆連真美進房間坐在煙油燈下,情緒久久不能平靜,心想:“哪裡受得了這等委屈?這明擺著是在替你楊太公背這口無恥的“黑鍋”。看著女兒抱著兒子悲傷的離去,看著外孫子遭伙伕打的口鼻出血,還無處申冤”。連真美邊想邊哭,越想越怒火中燒,整夜合不上眼。
天剛矇矇亮,連真美騎上高頭大馬,帶上林管家和46歲的王保鏢三人快馬加鞭地趕去三百里之外的泰寧府縣衙署上坊,帶著奏摺要告楊家坊楊太公“虐待罪”,虐待李可娥母子一家四口無緣無故淨身出戶。
當連真美一行三人,馬不停蹄地將至兵臨城下時,早備等候路上的楊太公的眼線攔截,並夾道作輯勸說:“楊景外婆一路辛苦了,我家楊太公吩咐晚輩特意前來迎接各位,並邀請貴親家母等好友到楊家坊村,斟飲幾杯薄酒,我們楊太公為你們接風洗塵。”
連真美被這突如其來的攔截,和這番楊家人的話,感到十分的不快,但又不好說什麼,因為畢竟是楊李兩親家啊,奈不下面子。再者也感覺鬥不過鬼計多謀比不上楊太公是高手,只好跟著隨從向楊家走去。
原來在楊虎頭飛鴿傳書中,提到李府家長們幾次想推翻計劃,幾次想暴露真相揭穿楊氏集團的計策。原因是,每當看到女兒李可娥落泊時無人問津,仨外孫衣冠不整,飢寒交迫,也無人管。丟到這裡都三個月了,不見楊家族人半個人影前來安慰,甚是可憐。所以李府看著過意不去。一定要找楊家討個說法。
楊太公得此訊息後叫來楊教頭說:“馬上通知各路人馬到楊氏祠堂‘議事廳’,不得有誤。”
當連真美一波人離楊氏祠堂不遠時,就看到楊太公領著族裡德高望重廿三十人在大門口迎接,排場隆重,敬上楊家這麼大的禮儀。
九十三歲的楊太公,白髮銀鬚,喜眉善目,又有一副祥和的容顏,樂哈哈的表情,拱手作輯道:“歡迎楊景外婆大駕光臨,久日不見了,老朽特意在此恭候您,有請!有請!”
楊太公這一句暖人心的稱呼,立刻打消了連真美一路來心中的不快,也平息了隨從林管家和王保鏢的怒氣,一切恩怨仇恨好像頃刻間煙消雲散了。
‘議事廳’張燈結綵,氣氛祥和,連真美被楊氏前輩們叫的“外婆”長“外婆”短的,一時弄得話不知道從何處講起。這時還是心直的楊太公把話頭挑起來,說:
“外婆是否為了令愛、以及仨個寶貝外孫子的事而來?我們有照顧不周請多包涵。有不是之處也請外婆多多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