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財主站起來,走到李可娥面前,表情略帶痛苦地說:
“我兒子至今未婚,今年與你同樣的年齡,三十一歲了,自從你十六歲那年遠嫁泰寧楊家時,我的兒子就變了個樣,變得沉默寡言,茶飯不思。至今,等你整整又是十六個年頭了。從不曾談婚論嫁,再好的姑娘,託媒婆來,都被他一口拒絕。”
李可娥回答道:“恕難從命,小女現在是有夫之婦,已是生兒育女,滿堂家室了。”
潘財主聽完李可娥這般話,也沒好意思多頂嘴,只拋下一句話:“你現在不是單身嗎?老公在哪裡?讓我看一眼?”轉身走去後院了。
大廳靜靜,場景尷尬,讓李可娥僵持了許久。心想:“早知道會有這種無頭無緒的事發生,被無聊的潘家父子糾纏,我就應該事先叫哥哥把銀兩送過來便好。”
這時,潘公子不沉默寡言了,不知道哪來的勇氣,突然口無遮攔,深情告白道:“娥妹,你是我心中說不出的痛,與你同年同月生,伴著花開花落一起成長,曾經的一切美好,你是否還能記起?
兒時那時候,我們在明媚的陽光裡,常常到村尾拱橋下,看小溪的潺潺流水,視游水魚兒追尾,款款又深情。走在回家的小路上,又見蜻蜓緩緩繞著小竹林,多麼美好啊……
還記得嗎? 月亮初升時,是你拿出小木盆,要我裝滿清水,照著天上的月子,請嫦娥姐姐下凡來。
還有你家後院的假山前,佈滿了誰的足跡?我們捉迷藏,嬉遊花叢中。我爬上樹枝,搖下桂花,飄灑在你長髮及腰帶上……
整整十六個春秋,我朝花夕拾在留戀的季節裡。剛剛待到櫻桃滿庭時,你確扔下我,登上花轎,獨自遠走高飛了。我站在村頭路口,無情的風吹過,像似刀子一樣割在我的臉上。望著你遠去天涯的背影,你是否能感覺到身後還有一人,站在冷風裡,默默地苦苦淚沾襟?
自你離開以後,我就丟了自信,知道再也回不到我們的從前了。
想你,既便失而復得,也根本回不到當初你我的情懷了!但我思念你的心不滅啊!”
潘公子接著說:
“無言蒼茫的千山萬水,擋住了我的視線,你喜登瑤亭樓臺,成了洞房花燭夜……
一去又是十六年,日日夜夜思君不見君,你可知道我的孤單?我的度日如年般的煎熬?我的世界裡,從此,再好的朋友都變成了蕭郎,如同陌路人。
自你離開以後,我的人生觀由此開始被顛覆了。而今一等又是十六個春秋。
你我久別話今昔,是天公作美,顧我憐香惜玉,引導你重返故鄉之路,雖然你時下里步履珊珊來遲,但曾經留下了我和你太多的美好記憶,那把情緣之“火”,又把我燒醒了!”
潘有根這番童年的回憶,告知李可娥深情厚意的話,李可娥聽得是雲裡霧裡,媚眼呆萌,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說了一句:“潘哥,你叫我情何以堪?”
於是,李可娥拍了一下旗袍斜襟,匆匆離開了大廳。
要知道,“年年歲歲花相似,歲歲年年人不同”。命運的輪迴,是古老旅程中相互相隨的,而時光如流沙逝水,輕輕在指間流淌……
人生的十字路口,左手朝陽,右手晚霞。朝夕間看行雲流水,動靜裡悟世間萬事,流年外造紅塵滾滾。
潘有根默默地許了自己一個新未來,希望舊時光倒流,又可撞在情字路口。他認為這是一場姻緣大火,當一場系牽婚姻保衛戰的大事來抓。
確實對潘有根而言,是“收穫的季節”,燒出了人生命運的轉折點。因為李可娥的老公,確實至今下落不明。想到這點,潘有根就像吃了一顆“定心丸”。
自見到李大小姐李可娥從返故里,潘有根一度內心深處得到了短暫的滿足。好比《千年等一回》,認為這是上天的安排。16年後,由這場大火,再續情緣,真是燒出了人世百態!
每個人在命運的過往裡,難免磕磕碰碰。無論男人女人,都會出現緣分的波動,得到愛與被愛的心路歷程。
潘公子也是一度醉倒在“紅塵客棧”中,等待候鳥南飛。常常不輕易中,在夢中那片小竹林裡,又見少年時代的傾慕物件李可娥。
潘有根小時候常常這麼稱呼:“李可愛,李可愛!”
當然女孩子家聽到讚美的話,讚美的詞,讚美的名字,也不吭聲,沒有牴觸!這些造成潘公子認為李可娥預設了。所以導致一場自戀,沒完沒了。
自佳人無聲無息,悄然離開後,故鄉的風景彷彿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