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景要種田,買不起鋤頭與農具。有一次過渡船的時候,船上村民教楊景說道:“你外公家是全村種田大戶,他什麼農具都有,你直接上他家去拿。”
楊景很難為情的,不敢說話低著頭,這種臉上的面部表情被一個老農看到了,他很會替楊景考慮便說到:“你外公家的雜物間裡面很多爛銅爛鐵,你把不能用的鋤頭拿去鐵匠鋪裡翻新,這樣比打新的鋤頭價格便宜的多!”
楊景聽到抬頭笑起來了:“謝謝伯伯,謝謝伯伯!”
“後生不必客氣,不懂的你就可以問了老農呀,誰生下來都會種田呢?”
另外一個伯伯說:“主要掌握好播種和插秧季節,其他田間管理更容易一些。”
“謝謝你們看得起我楊景,能夠認識你們,我非常開心!”
小時候,我們未經人事,常把農民比喻成是“粗人”;長大後,才知道所謂的做“粗人”的田間活挺不簡單的。別小看耕田簡單,就單單農具備足的話,在清朝當時少說也要花上三到四塊銀元。
比如說大樣的工具有:籮筐、谷席,谷鬥,谷扇鬥;耕牛用具有:犁具,耙田具,等等。少一樣就得向隔壁鄰居借用,也就是說,包括農具,再配上一頭耕牛的話,起碼得花十幾兩銀子。
在那個古老而又落後的耕農年代,能夠有實力配得上一頭耕牛的家庭,不算地主也是富農了。因為,一個全勞力去打一天的工,只賺一斗米,而一頭耕牛租出去一天能換來五斗米。換句話說,牛做一天的活,人工得幹五天。所以人們還是情願租耕牛犁田,它遠比人工的效率要高得多。
聽老人說,在那個年代有一頭耕牛,就可換來一個十三歲的姑娘做媳婦了,可以想象得到,當時耕牛的價值了吧。
一頭耕牛可頂幾個勞力呢!光是一季春耕下來,一頭耕牛可以收租十幾擔幹谷。那個年代都是以農業為主,以糧食為民生。有些平民不會種田,種不起田的,一家人就得餓肚子。
所以,對十六歲的少年楊景來說,之前在老家當少爺,從來沒有下過田,現在又是剛剛在謨武村山裡落腳,要他學會農田耕種,從播種子到稻穀收割,這一系列程式,他是一竅不通的。
但他向老農請教、諮詢,而且還有精心細緻的打算。所以他想:“要買齊全耕作的農具,花上三、四兩銀子種田,那是想都不敢想的事!”
再說,不要以為“農田”這玩意兒是粗活,對於其耕作技巧,農作物的生長等等,其技術,不是人人都能達到輕車熟路。對老農來說容易,但對初下田的少爺楊景來說,卻是一門新技術,什麼環節都還需自己去探討摸索。
春耕下田第一件事是做田埂,田埂做好才能放水囤起來。看老農作出來的田埂又快又漂亮,而楊景半天就是“爛泥扶不上埂”。老農挖田收工回家時,身上衣裳看上去是乾乾淨淨的,還可以穿去街上趕趟圩!
因為有經驗的農民,舉起鋤頭挖下水田裡,水是左右輕輕濺,下鋤時一般聽不到聲音。而楊景每一鋤挖下去,就像打水仗,泥水是往自己身上濺,沒挖兩下子,全身像“黃牛滾泥漿”一個樣,滿頭滿面都是泥。
楊景的田就在自家茅屋門口,母親和弟弟妹妹站在土坪上看他。更把楊景看得既羞愧又緊張,紅著臉慌手忙腳,幹了半天作出來的田埂也是高低不平。挖上來的泥不是揚開,就是滑鋤頭。楊景感到好生奇怪,一時無法掌握要領。
楊浩看到哥哥挖田辛苦,想調節一下哥哥的情緒,隨口說道:“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這時楊景朝著弟弟會意地笑了。
這幾畝梯田,是花了六十兩銀子燒出來的。雖然他感覺到種田比砍柴賣更苦,工序更復雜,但他知道砍柴是短暫的生計,種田才是長久的生計。所以不管怎樣也要掌握種田技巧,就是再辛苦,也要硬著頭皮把這片田種出糧食來!
時間很快來到中秋節,這是楊景16年來第一次遇到不平凡的節日。正因為這頓飯,楊景才會在往後的日子裡力挽狂瀾,擺脫家裡的貧窮。
接下來的事,中秋飯糰圓,趕走窮外甥。
謨武的中秋節,也叫“團圓節”,除了吃月餅外,還有吃一餐“團圓飯”的習俗。“團圓飯”一般都是安排在晚餐在,多數以父母家為中心,如果父母年歲已高,就由兄長代勞,招呼一家人坐在一起吃團圓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