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景到了草堂,媽媽第一句問他:“小夥伴們有為難你嗎?”
“小夥伴沒有過多的為難我,只有個別說要現金,我答應他過年前還清。倒是阿舅不開心,看到我就很煩。他還說這趟損失了上佰塊銀元,而我只有損失工錢。”
“你阿舅是幹大事的人,他今天打比方你聽,他損失的是你的上百倍上千倍。他在告訴你,人的一生就是伴隨著困難、挑戰與挫折前行的,沒有人不經歷這一切,生命的價值就在於奮鬥之中!柴火丟了,下次還有機會,他在教你振作起來,不要垂頭喪氣。堅強,膽大,有信心才會成功。記住了嗎兒子?”
十一月份了,閩北的天氣一天比一天冷了。也就是說,臨過年關不遠了。這四十多天,楊景沒有多想,因為砍柴這個行當,還是能解決溫飽,還是能看到一線希望。
雖然說那天拜訪,楊景從舅舅家出來,看見林管家右手提魚,左手提肉。可孃舅就是沒有挽留他吃飯。那麼叫揚景吃飯是人情,不招呼你楊景吃飯是本分。但還是要感謝孃舅,是孃舅的木排才肯讓你搭柴下福州,才有幸有機會到省城大開眼界,也證實了舅舅說的:“一擔柴要比鄉下翻三倍工錢。”
如果這次不是險灘意外,可以說口袋裡應是滿當當的歸來。
善良的二舅媽對楊景說過:“人生有時候走背字也是正常的,不可能天天走順字。現在已是寒冬了,江面霜霧太大,艄公師傅們不敢放排,等待明年開春,我跟你阿舅講,讓你再去一趟吧。”
楊景聽到這話,像吃了一顆定心丸,也像吃了一顆蜜糖一樣,心裡面甜滋滋的。心想:“砍柴奮戰40多天,到時再順搭孃舅的木排進城,賣一個好價錢。再說既使不去城裡賣,就是本地,大過年的,乾柴火也是可以賣個好價錢的。種種的因素都讓他信心百倍。楊景帶著弟弟妹妹們天天早起晚歸,高興時楊景還唱起艄公號子歌助力。雖然累一點,苦一點,但是一家四口人,晚餐圍坐一桌吃飯有說有笑。
天是冬至, 謨武村家家戶戶吃湯圓,今天街上的麵館,飯店也有準備外鄉人,或者來趕墟的者進店吃湯圓。
那麼潘有根突發奇想,他估計李可娥會來孃家過冬至節,就守候在必經之路,等李可娥下面館,請她吃碗湯圓。想不到沒有等著,潘有根寫了一封書信交給艄公,委託艄公務必親手送信李可娥手上。事情過去一個圩日了,艄公說不見府家大小姐,潘有根安慰到:“不急,她總有一天會上渡船過河的。
某一天李可娥上渡船上,艄公急急忙忙地去船艙裡取出信件遞交李家大小姐。
李可娥好久沒看過字了 ,也感到好奇,不知道書信裡寫什麼,當她開啟信紙 裡面是這樣寫的:
《我在冬至桌前等你》
冬至湯圓,
人心更圓,
一年一度相約在流年裡。
等你,
是因為無人託舉你,
而你卻依舊清水沸騰,
熱浪出真情。
等你,
是因為你有一身潔白的衣裳,
在這歲末初冬的雪花裡,
溫暖了人心。
逢時的季節裡,
總會平水相逢,
一面之交,
人生旅途上更多些點綴的絢麗多彩。
你的身姿在激流中輕輕搖擺,
而又溫馨恬靜。
搖曳在煎熬中,
你依然美白如玉,
在沉浮中翻滾成熟。
有人讚美你、
如詩意朦朧,
波瀾不驚,
經歷兇濤依然沉著。
品一枚果仁,
是誰為你含笑半步癲?
如痴如醉,
捨不得放下湯匙,
目視著你的倩影。
每逢佳節總會牽起對你深深的眷戀;
那是你亭亭玉立的身姿,
不為別人推倒,
自主面臨江水而款款東去。
朝朝與暮暮,
我們不約而至在這冬陽裡,
一枚果仁知時節。
是誰立在沸騰的爐子灶前?
人生也如湯圓,
在入冬裡,
望著你熱情如菊。
你為了誰在大火中煎熬過、
又努力過、
綻放過?
又何懼過往的火海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