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數天以來,似乎楊柳背上這口黑鍋等於有了護身符。誰都不敢動她,不敢靠近她。更沒有人敢去抓她,她在衙門裡走進走出,暢通無阻,好似衙門的紅人了。就是知府大人相迎都要讓道。
你靠近她就是碰一身灰呀!誰願意把身上的官袍弄得一身黑灰呢?若是搞黑去,背上欺君之罪,那可就麻煩了。
而今早,榕城大雨,楊柳頂鍋擊鼓,這鼓敲得不尋常,讓人聽了頭皮發麻,連她自己聽著都腳軟,好像冥冥之中有要大事發生。
原來今早,知府大人下了一道簽署令,對福州方圓幾十公里內的市區展開地毯式搜尋。不管什麼白道,黑道,什麼老王道,都要出動了。活要見人,S要見屍!各大報社,晚報都刊登了尋人啟事;大小賓館,旅社都張貼了楊景的肖像,如有知情者上報重重有賞。
最好的訊息,是透過衙門砸下重金獎賞,尋找哥哥。另外巡捕房投入了人力,物力,財力,確實為民辦了事。但得到的是意想不到的訊息,楊柳聽後,如晴空霹靂,喘不過氣來。也讓楊家人聽了毛骨悚然,脊樑骨發涼。
這次知府衙門的行動,可以說是對楊家是一種尊重,也確實為楊家盡了力。但也給楊家帶來了滅頂之災!知府衙門實施行動的第三天,公函傳來訊息:
“根據肖像核實,此人在臺江郵局驛站被抓獲,是盜馬賊,姓楊,名景,18歲,入冬問斬,如今關押在平潭荒島大牢。”
知府大人看了卷宗後,怒吼起身拍案:“原來如此,傳令下去,立即抓捕擊鼓的牧童。這一家人目中無法,膽大包天!還敢舉肖像牌滿城尋人,小的又擊鼓又鬧公堂,做賊喊捉賊,真的是豈有此理!”
有位老先生評論這起案件:“妹妹霸氣力搏漩渦,哥哥身影水落石出。
此訊息已傳出,榕城市民馬上炸開了鍋,舉牌三月之久,要尋找的人卻是驛站盜馬賊!一夜之間,楊家人成了萬眾矚目!
市民們茶前飯後議論紛紛,有的指指點點,也有的感到疑惑,不相信這是事實。榕城百姓認為,母親知道兒子是盜馬賊後,不可能還畫出肖像滿城尋找。
這件事,對小楊柳的震驚最大,讓她沒有轍了。只見她懇求知府大人道: “大人,我認罪。但求您不要把我和媽媽關押在同一個班房,也請求您不要把大哥要被斬頭的事告訴媽媽,告訴二哥行嗎?我在這裡跪下磕頭謝謝您了!”
說完她就“撲通“雙膝跪下,眼淚止不住流。
突然間,見她站起來, 走到一旁的記錄員身邊向宋遲雨鞠了個躬,向她借紙和毛筆,快速地寫下大哥楊景平時的為人處世的表現,只見她寫道:
“百姓的父母官,知府大人開恩。我今年雖然只有九歲,但我瞭解哥哥,大哥從小內心坦蕩,沒有做過虧心事。十五歲掌家,雖然貧窮,以砍柴養家餬口,但沒有欠債不還的行為。平日裡待叟童,充滿愛心,助人為樂,對人真誠。不會刻意去迎合別人,直爽灑脫,待人不會彎彎繞繞,懂得知恩圖報。最關鍵的是,他從來不佔別人的便宜,更沒有偷雞摸狗的行為。這就是我大哥,這樣的人怎麼會是盜馬賊呢?
當然,你們要關押,要斬首,肯定有你們的理由。我的願望是讓我出去調查,是否這其間有誤會,或者他是被人陷害,我想調查清楚,來澄清和洗脫我哥哥的罪名。
望知府大人恩准,我楊家世代感激不盡。”她寫完以後,長長地舒緩了一口氣,沉著穩重地把書紙遞給了知府大人。
知府大人看後,當然不會太相信。但是宋遲雨相信,她時任衙門記錄員,看了楊柳這幾行小字後,她心想,別小看這丫頭片子,描繪她大哥的性格、為人、待物還捏得八九不離十。
宋遲雨見過楊景,還“距離產生美”,曾經她還因為欣賞楊景的為人,送他長袍。這時,只見宋遲雨站起來,說道:“大人,可否讓我闡述一件事情?”
知府大人說:“可以。”
只見宋遲雨把當年楊景在榕城落難時,向劉曼、陳玉香兩位女孩子共借了44塊銅板,結果三年以後,楊景專程來榕城,還兩位女生各22塊大洋的事。
宋遲雨講得有聲有色,最後還說:“看來楊景的為人是很講信用的,也不貪婪,最後結果由大人定奪吧!”
有了宋遲雨大膽站起身說的這段話的描述,大大地增加了楊柳寫的事情的真實力度。
宋遲雨雖然不能說與知府大人起平坐,但起碼有宋遲雨在衙門的共事之人情。小女孩楊柳姓楊,楊家歷來都有好口碑,知府當然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