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李可娥把任務吩咐下去了,但她此時的心裡還是忐忑不安。如果找不到大兒子,那就是李可娥將面臨人財兩空的境地!這個成語不是危言聳聽,而是真真切切擺在一個弱女子面前的。
李可娥沒有在孃家安心睡覺和吃飯,她馬上起身,杵著柺杖,朝著達弄碼頭,在乘渡船上船工問:“李家大小姐,天馬上就要暗了,又要下雨了,你一個人走七八里山路不方便,為什麼不在孃家住下。別人做女兒的是賴在孃家不走,好吃好住,我看你沒有一天閒下來,都是忙上忙下的,你家的小孩又乖巧懂事,你有這個福氣,為什麼不好好享福啊!該放手的事情讓孩子們去做。”
李可娥聽到艄公的話,不知這個話題從何說起,她只是淡淡的說了一句:“師父啊,每個家庭都有難唸的一本經,尤其做父母的都有操不完的心。”
下了渡船,冷靜靜的,獨自一人向曹甘際小路走去了。
七八里的山路,一心惦記著大兒子又惦記著草堂裡的兩個幼崽,很多苦水都往自己肚子吞,這期間,是李可娥一生中最艱難的歲月。
很明顯,李可娥茶飯不思大,日漸消瘦了,失去了往日靚麗少婦的那尊光彩容顏。
草堂裡,十歲的楊浩在挑米粒中的沙子,這是他前幾天在謨武大街的地上撿來的。
七歲的小楊柳在灶臺前踮起腳煮稀飯,看過去幼小的身材,是那麼地艱難操作啊!
兩個小孩子看見母親進了草堂,第一句話就是異口同聲地問:“媽媽,路上辛苦了,請坐,請喝茶,找大哥的事,都安排下去了嗎?”
“事都安排下去了,一百二十塊銀元也分配下去了,他們各路人馬也領去了,但願能找到你們的大哥!”
晚飯了,每人一碗粥,李可娥喝了兩口,把碗裡的稀飯分半給了兩個孩子。
“媽媽您吃啊,我們都夠啊!”
“你們倆兄妹慢慢吃,媽媽在外婆外公家吃過了。”
兩個小孩沒有作聲,兄妹倆知道媽媽心裡事,在想什麼。
李可娥心裡默默地祈禱:“一定要挺過去!我如果倒下這個家就散了!我楊家這一支就沒了。”
自古人生起起落落,家運盛盛衰衰。平靜生活會出現波瀾壯闊,也會出現暗潮洶湧。
重賞之下傾巢出動,三路人馬跋山涉水。
三路人馬,領著李可娥一家人的血本錢,在荒山野嶺中,跋山涉水,艱難前行,尋找土匪的下落。
按以往的話法,是碰到土匪要躲土匪,怕土匪。而今天的形勢不一樣,而是去特意尋找土匪窩。
那麼有一句俗語,用在這邊很恰似,有心澆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蔭。這明擺著是良民跟土匪鬥智鬥勇,你人多,小股土匪就躲起來,看你人少,他們就出來搶劫,這就是土匪的本性。
況且土匪頭上也沒刻字,也難以看出誰是土匪。所以在大山裡跟土匪周璇,那真是一件很難的事。
你要向人打聽訊息,如果恰好問到的是土匪。首先他要你留下買路錢,請客吃飯後,然後才會給你透露訊息。
訊息還不知是真是假,假假真真誰又能辨別?這次就碰到了一個膽大包天的土匪,給三路人馬唱出無中生有,捉迷藏的遊戲。說是他們綁架了楊景,須要拿銀子多少多少方可贖回來,否則撕票。
楊少爺真正被人綁票,能用銀子解決的事,那就好辦了。就怕對方虛構,無中生有,故意捏造事實,這也是道上的常見案例。
在三千八百坎拐彎處的大洋鄉,是碰見幾個很是像土匪模樣的人。透過一番對話,許宗寶越聽越感覺土匪說的事蹊蹺。
因為土匪每一句話都在套對方的資訊,都在試探對方的底線。
許宗寶也算是江湖之人,從小賣藝,所謂的聽話聽音,看人看色。
還好,問起土匪綁票這位少年衣著長相特徵時。由於是假的,編造出來的,所以他們啞口無言,說不出少年的一一子卯,才避免了上當受騙。
三路人馬出發的時候,剛好遇到一個風雨交加的日子。出門之前豔陽高照,進了深山老林以後大雨傾盆。
連續幾天,時而中雨,時而大雨,雨雨陣陣,不是泥石流,就是山溝裡洪水爆發。有時候上百里的路程,不要說有土匪走動,就連一個牧童的人影都沒有撞見。
三隊人馬,全程上千裡地,他們在山林裡,盤旋了五六天,糧草斷絕,上百號人精疲力盡,也沒有查出個子卯來。天仍然是下雨,就是不知楊景的下落。